头一样一声不吭。
展太后便有些不耐起来:“哀家说的话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哀家本是看你可怜才送你这个造化。
你若识相日后哀家还能赏你一个贵妾的身份,你若不识相,呵——”
“不识相怎么了?”
展太后下意识要教训她,刚要开口才反应过来问话的不是奚应芷。
舌尖的话硬生生收了回去,重新端上和蔼的笑,“这会你不是在皇帝那议事吗?怎么回来了,哀家怕你这几日劳累了,特意来看看你。”
裴如璋神色匆匆大步入内,闻言别扭地看了一眼奚应芷。
“府中有事,先回来了。”
他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听说展太后来了,怕扰了奚应芷养伤才特意回府。
昨日就敢打他,他若如实说了,奚应芷得意起来还不知要如何给他脸色。
展太后对着奚应芷游刃有余,对着裴如璋可就慎重多了,闻言关切道:
“既然有事,你赶紧去处置,哀家随便坐坐,刚好和奚二姑娘说说话,不打扰你。”
裴如璋没动,面色无波道:“无妨,你们方才说些什么?”
说着他看着奚应芷,示意她开口。
展太后哪会让她有说话的机会,轻咳着岔开话:
“哀家看见这些小姑娘,总是喜欢多说几句,不过这种话你们男儿家是不愿意听的。”
裴如璋没有就此作罢,仍旧看着奚应芷,“是吗?”
奚应芷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在展太后警告的视线下残忍地开口:“太后娘娘误会我在王爷面前使用苦肉计。”
展太后骤然变了脸色,“放肆!”
奚应芷垂头,不再说话。
不过说这么一句已经够了,裴如璋眸子沉凝下来,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这会虽然还在生奚应芷的气,打定主意若是不给她个好看,是绝不会轻而易举原谅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他身上的血脉注定他会比别的男人更加骄傲,可那含怒冷淡的视线一落到奚应芷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静悄悄地站在一旁,脸色煞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微敛,似是没什么情绪,可他却分明看出了委屈和可怜。
裴如璋神色不耐烦地解下披风一言不发地给奚应芷披上,冷峻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淡漠,动作却很轻。
“太后娘娘误会了,她若是有这么聪明,就不会被本王牵连,弄出这一身伤来。”
这话便是为奚应芷分辨了。
说着又将她推到床上重新塞回被子里,“笨嘴拙舌的蠢丫头,成日只会惹人生气。还不好生歇着少说些话。”
展太后叫他这番话气得胸口直堵得慌。
这个小庶女如此排暄自己,裴如璋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训一句就算揭过了?
不,那甚至都算不上训,那里头透出的关心和维护,几乎让展太后心惊!
“璋儿。”展太后声音透出些焦急,却在裴如璋看过来的时候硬生生扯出个慈祥的笑。
“诗儿这两天心情不好,一直闷在家里,你们关系匪浅情分毕竟不一般,不如你带她去郊外散散心,心情好了,身子也爽快。”
裴如璋闻言眉心一动,若有所思。
展太后见有戏,脸上堆起了笑,却见裴如璋直起身子,淡淡道:“方才太后说什么不识相?”
展太后面色一滞,“璋儿,你竟然为了一个小庶女如此质问哀家?”
裴如璋撩起眼皮闲闲掠过展太后,“小庶女?若论出身与血统,我连庶子都不如,岂不是连站在太后娘娘面前都不够格?”
展太后眸光冷了下来,“璋儿,哀家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也别失了分寸。”
她以往总是慈眉善目的,哪怕有些不满也只是语气平淡地敲打,还是头一回说这么重的话。
裴如璋忽然深深地看着她,“太后娘娘无端来端亲王府,对王府的贵客随意指责,将我这个主人置于何地?若说分寸,太后娘娘的分寸在哪里?”
展太后深深攥起了拳头。
她一直就知道裴如璋性子桀骜,从不在乎别人的颜面。
可在她面前,裴如璋一直都是敬而有礼,她也一直为这种优待而沾沾自喜。
可今天,裴如璋优待的对象换了人,反倒对她冷言冷语,还是为了一个她压根没放在眼里的庶女!
她顺风顺水这么多年,不但是大燕最尊贵的女人,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男儿更是她的儿子,展太后如何能受得了这个气!
这一切都怪奚应芷这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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