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快要退下台阶的吴正德。
“等等,先不必去内务府,过段时间再说,刚才朕嘱咐你的,给朕烂进肚子,明白?”
吴公公听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砖上。
“老奴惶恐,陛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机密,借老奴一百个胆也不敢往外传啊。”
萧痕垂头睨了他片刻,缓缓踱步朝台阶下走去。
吴公公见状,吓得跪趴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萧痕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边走边道:
“朕出去一趟,如果太后派人来问,就说朕会谨记她的教诲,让她莫要担心。”
“……”
…
云卿回到侯府时,天已经黑透了。
出来迎她的依旧是老管家。
“姑娘回来啦?用晚膳了没?”
很寻常的一句话,却让云卿的眸子变得酸涩起来。
以前没出嫁时,她常常往外面跑,傍晚归府,老管家总会这么问她。
若她说‘没用晚膳’,他就急忙去厨房吩咐厨子给她做好吃的菜。
还有父亲,也会嘘寒问暖,对她关怀备至。
一晃三年过去,她饱经风霜,原以为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体会不到那温馨的关怀。
未曾想家永远是家,即便父亲不在了,这里依旧是她的避风港,可以为她遮挡一切狂风暴雨。
就冲着这点,她也不能随意毁了这唯一的靠山。
父亲留给她的爵位,倾注了他一生的心血,她要慎之又慎。
“还没有呢,余爷爷赶紧吩咐厨房做我最喜欢吃的菜,我饿了。”
老管家忙不迭的点头,浑浊的眼眶里蕴出了朦胧的泪水。
他虽然年迈,但并不糊涂。
这天都已经黑透了,小丫头还往侯府跑,八成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庆国公府那一大家子杀千刀的玩意儿啊,以后必定不得好死。
他家姑娘多么尊贵的人儿?
曾被侯爷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结果嫁去裴家短短三年,便遭受了无数的折辱与欺压。
光是想想,他就痛心疾首。
可他只是一介仆人,贸然去国公府找那些人理论,不但帮不了姑娘,反而会连累她被人看轻。
届时外界肯定会冷嘲热讽,说侯府真的绝了后,竟派一个奴仆去给出嫁的姑娘撑腰。
听了这种话,小丫头该多伤心?
他又如何能往她心窝子上捅刀?
云卿感受到了老管家的情绪变化,缓缓伸手圈住了他的胳膊。
“余爷爷不必心疼我,裴家赋予我的伤痛,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老管家胡乱抹了把眼角的泪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好好,你可比侯爷要出息多了,他为了个女子,终生不再娶,幸亏你没遗传他的痴情。”
云卿一听这话,眸光渐渐变得暗沉起来。
她想父亲应该很爱那个女人吧。
不然也不会和离十七年仍不续弦。
只是不知那个女人对父亲可有三分爱意?
应该是没有的,否则她也不会抛夫弃女,跟青梅竹马远走他乡。
回到海棠苑,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去了满身的疲惫,还有被徐氏沈氏沾染的晦气。
出来时,见内室榻上倚靠着的深蓝色身影,她的眉毛立马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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