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罡露出疑惑之色,开口问道:“看来殿下心中已有良策?”
周同摇了摇头,说道:“我之所以带你来而不是让田汾跟来,就是因为他太过莽撞,若是跟他一起在这两军阵前,只怕他早就一个人提着枪冲进对面营中厮杀去了。”然后叹了口气又说:“哪怕对面是威胁京城的叛军,说到底也是我大胥军队,这些人无数年间都在为大胥戍守疆土,哪怕现在也只是围而不攻,他们不过是活不下去了,才往东来讨要个说法,若今日真的杀尽他们,恐怕会寒了无数南北边军的心。”
薛罡轻轻点头,说道:“不错,说到底还是怪朝廷那帮官老爷们,竟然胆大包天到连边军粮饷都要克扣,就说北境那边,若不是……”说到这里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道:“若不是殿下募来铜币,只怕北境也早就不安生了。”
周同说:“因此我不想与他们对阵,免得白白浪费军力,只是当下实在不知道对面领兵的是何人。”
薛罡笑了,说道:“这个好办,我以前在京城时,在边军还算有几个相识,不如我今晚自去打探一番。”
闻言周同抬起来头打量他一眼。
只这一眼薛罡瞬间发觉自己顺嘴说错了话,忙暗怪自己喝了两杯酒就一时胡言乱语,方才喝下去的酒顿时全部化做虚汗冒上额头。
看他这副样子,周同笑了,只说:“你惊慌什么,现在你又不是在宫里,况且我也不是皇帝。”
薛罡哂笑两声,急忙站起来抱拳告退,去营中安置去了。
当天晚上,薛罡便换上一身便装,带了五六个亲卫,也不举火,一溜烟的跑了到对面辕门下。
叛军虽然散漫,但是到底也是熟谙行军打仗的军队,此刻辕门拒马一应俱全,只是门外值守的军士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打着瞌睡,营内巡值的士兵也只有稀稀拉拉几队。
虽然如此,但还有几个警醒些的,突然察觉到有人摸过来,急忙跳起来大喊:“敌军劫营了!”
一声大喊惊动了营中无数士兵,一时间人马纷乱,无数弓弩手举着火把冲出来,一排排列在阵前,霎时间映照得方圆数里火光通明。
其中有员校尉模样的人,应该是前军值守的军官,听到喊声一把推开怀里搂着那名在前面抢来的,身上不着寸缕的村妇,跳下床来,一边往身上套那副破旧不堪的盔甲,一边冲出营房。
等到校尉一面系着铠甲一面随军士冲到辕门口,才看清对面来的只有五六个身穿布衣的汉子,仔细看过四周,发现并没有看见敌人大队兵马,方才松了一口气。
校尉走到前面,看了看身边簇拥起来的士兵,一个个举起弓弩对着对面寥寥几人,这才清了清嗓子喊道:“对面是什么人?大半夜的跑到我的阵前是想找死吗?”
只听底下薛罡洪亮的声音传来:“在下禁军统制薛罡,请问上面领兵的是哪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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