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哪怕身上插着好几根没入身体中的箭矢仍旧死死盯着脚下仅剩的那几步路。
正面的羌军几乎就要到了跟前,两侧包抄的骑兵也快要完成合围,但是令拓跋那热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几乎看到了希望的时候,坡上的那帮齐军居然在他们主将的一个手势之下,就那么直接调转过马头就那么狂奔着逃离了战场。
齐军一开始就是一字排开,撤走的时候也干净利落,他们乘在马上像一支箭一样火速逃离了自己的阵地。
目瞪口呆下的拓跋那热似乎没有想到,反正自打他十几岁跟着自己父兄上战场厮杀以来,不管是面对那些不服管束反叛的小部落,还是在边境上遭遇的胥军,几乎没有一轮箭雨射下来占了便宜就逃走的流氓打法。
明显眼前的这支胥军便是这种流氓,他们先是诱骗自己下了马,然后极快的射光了手中的弩矢,在占到便宜以后便不假思索的开始了逃命。
拓跋那热难以置信的看着身后死伤的一千多羌族儿郎,以及高坡上令他望眼欲穿的那片尘土,他盛怒之下居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瞪着通红的双眼,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大怒之下他返身命令士兵:“速速把战马牵过来,命令两侧骑军死死的咬住,不可放走了这群卑鄙的鼠辈。”
逃走虽然是件不光彩的事,传出去名声肯定也不好听,更加不符合齐王的身份,但是周同不得不这么做,他还是小看了这群胡人,本以为几轮箭雨下来可以暂且让他们退去,能够争取些时间,但是那些人即便扔下上千具尸体,仍旧悍不畏死的冲到自己跟前。他是齐王,更确信自己会是那个有望恢复正统的明君,所以此刻这里,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所以他逃了,带着三千精锐铁骑,身后紧跟着三千追兵,更后面还有拓跋那热重新集聚起来的几千轻骑,他逃的毫不犹豫。
如果说刚才的拓跋那热是盛怒,那么他现在只剩下了轻视,他看不起这个不敢面对自己的男人,仿佛还不如那个能让他受伤被活捉了的田汾来得让他有着三分敬佩,他在心中发誓,等会若是追上他,一定会一锤子砸碎他的脑袋。
齐军在前逃命,身后羌军轻骑不断射来箭矢,现在猎人与猎手互换了身份。
云湄不断拿刀拨开飞向两人的羽箭,身边不时有骑卒被追兵射中,有的只是冷哼一声将插在身上的箭矢连杆折断,也有不少人一声不吭的从马上栽下去,短短几个呼吸,就有十几人连同战马栽倒在地上。
好在广袤的大漠可以让他们无限的逃跑,阵型也可以无限的松散,但是仍旧只是在狂奔了几十里过后,身后已然被轻装上阵的羌骑撵到跟前。
两军相交处传来兵刃撞击声,被咬到尾巴的齐军便也直接不逃了,他们兜起一个圈子转身正面朝密密麻麻的追兵冲杀过去,只为给身后的齐王争取一点时间,不多时便成为了马蹄下面的一坨烂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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