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二十九分,雨还是落了下来。
常安此刻已经没心情在意会不会被淋湿这种小事儿,他冒着大雨从医院地面停车场跑向住院部大楼,明明手上捏着把雨伞,却也忘了打开。
实习刑警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被溅了一身的泥泞,也不敢抱怨什么,只怕自己跑得太慢,追不上常安,无法及时指引方向,浪费宝贵的时间。
时间就是生命,现在每分每秒都关乎老杨的性命。
他和常安拼尽全力狂奔,终于在四点半之前赶到了住院部六楼手术室外,慌忙让常安到抽血窗口献了一袋血。
实习刑警犹记得,自己上次这般争分夺秒地跑步,还是在警校的秋季运动会,那时夕阳西下,隔壁班的马冬梅扎着两个大麻花,穿着碎花小裙子,站在跑道外面,羞答答地敲锣打鼓为他加油……
正回忆着,实习刑警一抬眼就看到了马冬梅,只不过对方已然变了模样,大麻花辫子换成了微卷,碎花小裙子改成了素白护士服,热情奔放的笑脸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生人勿近的清冷。
马冬梅看着呼哧喘气的实习刑警和常安,蛾眉微微一蹙,递过去两杯热水,轻声说着,“不要喧哗,安静等着,手术马上就要结束了!你们谁是病人家属,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补个手续。”
实习刑警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不是病人家属……”
“我来吧!”常安伸手接过护士马冬梅递来的表单,毫不迟疑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淡淡道,“老杨家里只剩下一个患病的小女儿,没其他亲属了。我跟他是搭档,在一起工作好些年了,跟亲属也差不多,有什么事我来兜底。”
马冬梅点了点头,拿回表单,斜眼瞥了实习刑警一下,“嘁,还是这么没担当!”
说完这句,她便潇洒转身离开,没有一点儿想和实习刑警叙旧的意思。
常安偏偏脑袋,好奇地问道,“你俩认识?”
实习刑警满脸尴尬地嗯了一声,“警校的同学……也不是同班同学,就是同期的。”
常安转头盯着手术室门口,漫不经心又问了一句,“有故事?”
实习刑警涨红了脸道,“有一段时间,我俩是男女朋友,只不过后来学校里流传了一些对她不太好的言论,就是交际花儿那种……其实我没往心里去,也没因为这事儿刻意疏远,但偏巧当时有个到其他学校交流学习的机会,我离开了几天,她就误会了,以为我不敢和她一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所以就转校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重逢……”
常安叹了口气,“误解这种东西,必须要在生出的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否则等到它生根发芽,就很难拔除了。”
实习刑警忽地想起什么,侧脸看向常安,小心翼翼问道,“常队,之前你和老杨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起来的?”
常安余光瞟了他一眼,长叹道,“都是些陈年旧账,也不算争吵,只是我和他有点小分歧而已。”
实习刑警听得云里雾里的,讷讷道,“也不知道他跑去莲花河干什么,莫非是为了查孙浩的案子?可我听马冬梅说,老杨在救护车上一直念叨着什么烫伤疤痕,而孙浩身上也没有烫伤疤痕啊。还叽叽咕咕说着什么黑头羊,古怪得很……”
常安一脸沉痛地又叹了口气,“是我误会他了,没想到他一直都在偷偷调查……”
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常安已经从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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