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忙上前制止:“这是殿下的座上宾,不得无礼”
姜淮辞凝视着裴绾绾,他觉得自己的指尖只要稍稍用力,眼前这个女人的脖颈就会折断。
他行事向来无章法。所幸他现在并不想要裴绾绾的命。
裴绾绾捂着泛红的脖子,咳嗽几声,禁不住关切道:“兆川呢?怎么不联络我?”
姜淮辞冷笑一声:“这得问你那个好殿下了。”
“谢晏衡?”裴绾绾一怔,“他俩有什么交集?”
姜淮辞道:“裴兆川与皇室结怨,前些日子私下去刺杀谢晏衡了,被他反截了。”
裴绾绾心头一紧:“不会的!他本就为了大庆差点殒命,怎么会刺杀皇子?”
姜淮辞觑她一眼,不以为然道:“那是从前的他。人是会变的。”
裴绾绾语塞,心下免不得忧虑。
恰好此时,谢晏衡提着几味中药回来。
“殿下……”
裴绾绾看向他,刚要出声询问,就瞧见谢晏衡看向自己后面,道:“姜淮辞,别跑。”
姜淮辞“啧”了一声,堪堪收住要逃遁的白雾。
谢晏衡抬眼看向裴绾绾,见她神色有异,道:“此人生来便会撒谎。他的话不可全信。”
裴绾绾上前一步,道:“那殿下手里,有没有一个叫裴兆川的人?”
谢晏衡一顿,“有。”
裴绾绾急道:“他真的是犯下滔天大罪了吗?”
谢晏衡蹙紧双眉,未答,只岔开话题道:“你的草药。”
裴绾绾关心则乱,猛的一抬手,将药包打落在一边。
谢晏衡看向滚落的药包,俊朗的双眉凝滞。
庆元忙道:“裴姑娘!别太大胆了,快给殿下赔罪!”
听到“赔罪”两个字,裴绾绾突然意识到,自己被谢晏衡儒雅温润的外表迷惑了太久,其实两个人有云泥之别。
谢晏衡要弄死她,就跟弄死一只蓬间雀一样这么简单。
裴绾绾堪堪拉回理智,将药包捡起来,行了个大礼,道:“殿下恕罪。臣妇关心则乱,若冒犯到殿下,还请殿下不与臣妇计较。”
字字句句,全是套话。
只是不知道为何,谢晏衡一开始只是有些冷漠,等裴绾绾这句话一出来,他的神色就隐隐染上怒意了。
“没必要,沈夫人。”他近乎咬着牙说出后面三个字。
裴绾绾不明所以,仔细斟酌了下,道:“臣妇弟弟的案件,恐怕有冤,还请殿下明察。”
谢晏衡道:“有冤?那日他不是要刺杀我,是要刺杀父皇。只是我恰巧坐在天子偏撵里,他才刺杀错了人。”
裴绾绾心中一“咯噔”:“所以你拿他问罪,将他羁押,其实是为了……”
“没错,是为了保他。”谢晏衡道,“幸而父皇年迈,已然忘却了裴家次子的模样,他自己变化又大。不然裴家满门忠烈的名声,可就受损了。”
裴绾绾长吁一口气,又不免忧心道:“话是如此说,可是兆川他……”
谢晏衡道:“你是觉得,他不会刺杀皇室?”
裴绾绾回忆起裴兆川要她刺杀德惠皇贵妃的事情,到嘴边的求情话语又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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