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发支棱的后脑勺。
“他怎么了?”刘光强心有余悸地问。
池秽抿了下唇,诚实道,“生气了。”
“野哥竟然还会生气?”刘光强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嘴巴张得老大,“你在开玩笑吗?”
“是个人都有脾气,不奇怪。”池秽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不是向来都对你百依百顺的吗?怎么忍心真的生你的气?”刘光强补充到一半,忽然瞥见池秽脖子上的痕迹,话锋一转,“你这脖子……”
“很明显吗?”
池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刘光强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
“我说,我脖子上的痕迹,很明显吗?”
刘光强没有犹豫,一个劲儿地点头,“我看着都疼,更别说野哥了。”
显然,刘光强十分精准地猜到了柏寂野生气的原因。
“虽然野哥有时候挺好哄的,比我家闺女还要好哄。”刘光强难得用这种认真的口吻来说,“他整天笑嘻嘻的,幼稚还心软,像个小孩儿,但面对自己在意的东西,他又过分得固执,不肯轻易放手。”
“一般情况下,这种人会过得很辛苦,也很难哄。因为凡是自己在意的东西,他都会想方设法地紧紧抓住,宁愿手心被割破,也不肯轻易放手。”
“这样一来,在意的东西多了,他两只手又抓不过来,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刘光强无意识地拧了下眉,短暂的停顿也许是在斟酌用词,“可他又不像那些人一样贪得无厌,你没发现吗?他太容易满足了。”
池秽听到这话,莫名愣住了,重新回想才意识到,刘光强刚刚的停顿并不是在字句斟酌,而是因为,他是在提前为自己接下来的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偌大世界,值得他眷恋和在意的事物太少太少,少到贪婪也是一种奢望。
刘光强说:“他很固执,但他只在意你。”
“所以,对于你来说,再也没有人会比他还要好哄了……抱一抱他吧,他会开心的。”
刘光强坐在原位,没有起身,显然不打算跟出去,而是要给两人留下充足的独处空间。
池秽坚定地站起身,刚准备追出去,还是没忍住回头对刘光强真心地说:
“强子,我好像知道你老婆为什么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这是池秽第一次这么叫他。
刘光强愣了半拍,故意和他开玩笑,“难道不是因为我帅气逼人的脸庞吗?”
池秽笑着摇了摇头,“她喜欢你的脸庞,更爱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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