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见了摇头,“奴婢也不认得。”
老妇领着李熙螓走到了后厅,厅内坐着一个高华妇人,头梳抛髻,即使到了四旬,也全然没有老态。
“夫人,人带来了。”老妇说完便退到一边伺候。
“喝杯茶吗?”妇人微微点头,眉目悠闲地坐在桌边啜饮着茶水,声音娓娓动听,举手投足独具风韵。
“不喝。”李熙螓微垂眼尾,淡然处之。
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她会受到主母“严厉逼供”,没想到却恰恰相反。
不过她倒很好奇这夫人到底有什么别的用意。
夫人放下茶盏,明眸善睐的上下打量了两眼,臆度此女子身份不差,初到府上没有一丝一毫怯意,这般不遮不掩大大方方的,倒留下个好印象。
看着她无暇的小脸,觉得如何淡然若素,终归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该让其放下心中拘谨,“今天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二,只是难免心有忌惮疑虑重重,所以一来想弄清楚当时细节;二来也好亲自感谢小娘子不吝搭救之恩。”
李熙螓抬起眉眼,显然没有听错,宰相的夫人身居高位,待民如此亲和也是意料之外。
看来宰相同他夫人对马狂之事的叙述,并没有脱离事实,妄加揣测。
这就有意思了,若今后得夫人关照,哪怕只一日,那个叫契什么的也妄不敢待她如何。
她侃然正色道:“想必夫人了解了大概,定知道下药之人正是一个不足八岁的小乞儿,那小乞儿被我捉到时直言是有人拿钱指使的。当时情况紧迫,我不意让他溜掉,待提醒车夫之时,马车已经在行驶当中;马儿霎时间癫狂,我没站稳跌进车厢,所以按当时情况来说也谈不上搭救二字。”
她不将跌入马车内的细节说出来,想必夫人也能联想到,当时她的处境如何。
“马儿癫狂之后,我已束手无策,不过好在那位……郎君才是解除危险之人,若不是他,马车里的人包括我也都凶多吉少,相对而言我不过‘多此一举’罢了。”她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她不惯居功,只要实事求是别往她头上扣屎盔子就行了。
夫人端坐着点点头,猜想到当时情况定然万分凶险,她能挺身而出必然值当受到恩谢的,但她却感觉到这女子对于她的感谢,似乎并不想领情。
“你说的那位郎君可是阿契?”
这话虽是问句,却也是变相确认她与阿契是否相识。
然而李熙螓那张小脸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她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刻意,难不成说那郎君还能意指马夫不成?
但那紫衣官员口中似乎对那人的称呼有过“阿契”这两字,于是迟疑又不太笃定的点点头。
夫人了然,继而又道:“他身为男儿身解除危险保护家人自然是分内之事;你一介弱女子尚且奋不顾身,救人于危难,他又怎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管?你心胸坦荡,不忌是非谁敢说你一句“多此一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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