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龙契再瞎说一番,遂连忙轻咳两声,才插上话道:“四叔这话从哪听来的,竟当了真?实则是当时上州刺史之子从酒楼出来后对我纠缠不休,我深感不适,故而这位郎君当时只是好心替我解围罢了,自不是四叔听的那样。”
“是吗?”李偘原本打量着他,转而看着他这个侄女,良久……怒其不争般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她的这侄女这是急于与龙契撇清关系,还是急于替他打掩护。
相夫人却笑呵呵地打圆场道:“竟有这种事发生?阿契若真遇见这种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说来,那位上州刺史之子竟是轻浮,倒也难怪阿契即便这般内敛的性子都会挺身而出呢。”
李熙螓突然胸口钝痛起来,瞬间浑身像是有百只虫蚁在皮下钻。
李偘看到了她的异样,眉端深锁,为她把脉。
竟真是蛊毒。
早年他有接触过这类毒物,好在这蛊毒不算厉害,对于西域来说李熙螓不过是简单的蛊毒症状。
但他想试试这小子一试,那上州刺史之子说的话指不定真会有假。
何况敢大言不惭地说与阿螓两情相悦,以此让上州刺史之子打退堂鼓,他必然存了一丝心思!
皇后知道后也十分气愤,嫁谁虽由她自己决定,但是能不嫁崔相内侄便最好。这个丫头突然消失几日,他们担心之余却无任何法子能找到,皇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人。
直到今日,有人来禀阿螓就在宰相府中,他才知是焉耆人干的,不禁十万火急赶来了。
若不是两情相悦,早些斩断一方情丝也是好事。
李熙螓疼得说不出话来,猛的呕出一口鲜血来。
李偘面色铁青正经八百道:“这蛊毒本就是歪门邪道,要医治便得用歪门邪道的方式。”
相夫人不解这叔父这时还卖的什么关子,遂攒眉一问:“那该如何医治?我叫下人去准备。”
李偘大手一摆,道:“药材找来简单,只是最重需要的是缺少一味‘腐坏之肉’做药引,引药归经才能将蛊毒的毒害压制下去。”
“腐坏之肉?”相夫人听后又问,“为何难找,莫不是那种动物难捉?”
“毒虫爱食腐肉,若是‘心尖’上的腐肉便是极好的药引,但……”
李偘还未说完,龙契便心领神会道:“人的心尖肉?”
“这般情势……是要去掘人坟墓才能得到这味药引呢?”相夫人光是想着就翻胃,遂面如菜色道。
李偘却睨着龙契,目有幽光,森森道:“所谓腐坏的心尖肉——便是先剜一块新鲜的人心尖肉,再放置三日,略微腐坏便可入药。”
“活人这样剜肉,可会死?”相夫人听之不免为之一震,继续发问。
“倒不会死,但是疼痛难忍,所以才言……药引难找!若是找来之人却在惊遽之下剜的,亦无药效。”
李偘怕宰相府随意找来下人瞎搞,便是作孽了,于是加了这个附加条件。
“竟如此严苛?”
“是的,看来我侄女是难救了。”
李熙螓疼的死去活来,又听得头昏眼胀,琥珀替她擦拭汗珠,安抚着她颤抖的背脊。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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