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又岂能不揪心?
大夫无奈叹息:“二少夫人,别哭了,又不是没救。”
听到这话,二嫂不仅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凶了。
“大夫,我难过不止是因为她的伤,我只是心疼她。”
“我听说她被掳之前,还留话让大姑娘别去救她,舍她一人不可惜。”
大夫一边剪衣裳,一边摇头:“战场上,哪位好汉不令人敬佩?可这本该是男儿的责任,却落到这些小娃娃身上,老朽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二嫂擦去泪水:“瞧我这不争气的眼泪,说掉就掉,半点都由不得自己,让大夫见笑了。”
大夫道:“说什么见笑不见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六姑娘的遭遇要是不能让人洒下一滴泪,那就是苍天无眼了。”
“大夫说的正是。”二嫂含泪点头。
两人忙活了许久,才把白琇莹这一身的伤口处理完。
单单是那端出去的血水,便有好几盆。
大夫将她裹成一个粽子,便又着急忙慌地去给其它伤患医治,留下二嫂守着。
二嫂坐在床边,又忍不住掉下眼泪。
“二……二嫂。”
是白琇莹的声音。
二嫂未料到她会醒这么快,连忙阻止她开口:“六姑娘,你平安回来了,且先别说话,等你恢复一些,想说什么二嫂都听。”
白琇莹仅露出的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她眉眼儿弯起,泛起白沫的苍白嘴唇开合:“二嫂,你得夸……夸夸我,我没有出卖长姐,更没有出卖白家军。”
“那一道道酷刑,我……我咬牙坚持过来了。我不愧对身上流着的血,更没有愧对祖父的教诲,我是顶天立地的白家人,我有铁骨铮铮!”
“可不得夸你么?”二嫂唇角带笑,眼里的泪却是一阵接一阵,“我们的六姑娘长大了,不输于男儿。”
白琇莹咬牙切齿:“我还遇到了杀害父亲的人,我手刃了他,二嫂,我亲手为父亲报仇了……报仇了!”
二嫂声泪俱下:“六姑娘,辛苦你了。”
白琇莹忍住浑身剧痛,她却笑了出声:“二嫂,那血溅在我身上时,我怕极了,但也快意极了。这条路我会走下去,义无反顾!”
二嫂用帕子温柔地擦去她唇角的血沫:“好,二嫂会陪你,在死之前,我们都要有刚正不阿,坚强不屈的骨气。”
白琇莹的笑容渐渐微弱:“对,就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就像我们所敬仰的那样,活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就算是死,也该死得其所……”
这话刚说完,她便缓缓阖上双目。
二嫂心头“咯噔”一下,伸手放在她的鼻端。
感受到呼吸轻轻扑来,像羽毛拂过指尖,二嫂连忙收回了手,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大夫都说了,六姑娘虽然伤重,但不及要害,有宫中的秘药帮助,并没有性命之忧。
她怎么会想到那么荒唐的事上头去?
但笑着笑着,二嫂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不是在咒六妹,而是六妹这模样,哪里就比性命濒危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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