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衣男子起身朝着受伤的店家做了个揖,说道:“既无粗重活计可做,再下身无长物,只通晓音律,可否借竹笛一用,吹奏一曲,聊表歉意。”说罢,指了指酒坛边放着的竹笛。
那受伤得店家哪敢反驳,猛猛点头。但见那素衣男子拾起竹笛,款款坐至尾处,吐了口气息,竹笛送至嘴边,发出声响。
众人吃着酒菜,笛音渐起,初时如丝般飘逸,优雅温柔,听得久了,却越发哀婉凄凉,似有无限心事,正应了“夜深沉,凉风阵阵。雨淋漓,忽听玉笛声声。哀叹绵延,犹明曦梅花残落,又是一片凄凉空寂廖。”
伊若水闻笛声如泣如诉,竟不觉红了眼角,险要落泪,忙低头拂去。“这男子看似淡若凤竹,竟奏出这般哀怨曲子,想必心中藏着诸多悲戚之事吧。”
正游丝神往之际,忽听得那衡山大弟子秦默风压低声音道:“此次师傅命咱们前去‘姑苏慕容’,路途险阻,需万分谨慎,万不得已,切莫与人缠斗。”
伊尹和伊若水内力精深,耳聪目明,虽有笛音相隔,对旁人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听得那三人提及“姑苏慕容”,心中一动,彼此对视一眼,再留心倾听。
陈宛风努努嘴,不以为然道:“区区慕容山庄,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大师哥,恐是你太多虑了吧?”
钟逸风沉声道:“非也,这次去慕容山庄,怕是不止咱们三人,大师哥所言极是,需得处处小心才是。”
伊尹、伊若水二人均是疑惑,心中波澜起伏:“这些人去慕容山庄,不知所为何事。”但瞧他们三人说得缜密,显然不想旁人知晓。
心下一动,又生一计。只听伊若水朗声问道:“店家,小女二人初来江南,路途不熟,请问‘姑苏慕容’怎么走?”
“姑苏慕容”四字一出,场间突然寂静。几人停下碗筷,都直直向她瞧去。
伊若水逐一向几人查看,那衡山派三子和那老者面上虽无表情,却都停下举动,紧握手拳,只有那奏笛的素衣男子毫不在意,淡淡地坐在边上,当下明白了七、八分,“果然,这些人都是冲着慕容山庄去的。”
“不远啦,策马沿着官道只需一日,便可到太湖之畔,只是那太湖极大,岛屿众多,想要进去,极为不易。”其中一名店家道。
伊若水还未开口,但听二楼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从屋内走出一个年轻的金装男子,头戴玉冠,腰间吊着一枚雕花玉佩,一眼便知是个富家公子。
那男子饶有兴致,探下头来,朝着几人瞧了瞧,笑道:“你们.....你们难道也是去那‘姑苏慕容’求亲的么?”
求亲?
楼下几人极是不解,陈宛风抢先问道:“求什么亲?”
“哈哈哈.....”那金装男子仰头一笑,又道:“那诸位这般劳师动众,是为得那般?”
“自是......”陈宛风刚要作答,却被秦默风喝止。这才恍然,险些吐露了要紧之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惭愧至极。
伊若水与伊尹对望一眼,伊若水道:“小女二人远道而来,尚不知慕容山庄有何喜事.....这位兄台可否告知一二?”
那金装男子瞧她生得貌美,心生喜欢,于是道:“‘姑苏慕容’享誉江湖,无人不想前往一探究竟,听闻那慕容世家的大小姐生得极美,宛若天仙下凡,此间已到待嫁年纪,各路世家豪杰,求娶者众多,鄙人不才,亦想去探个究竟,抱得美人归。”
这.......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是哑然。
顿了顿,那金装华服男子看向秦黙风、钟逸风和陈宛风三人,抱拳道:“敢问三位可是衡山派的?”
秦黙风回了个礼,面带迟疑,沉声道:“正是,我师兄弟三人,受家师之命,下山办事.....”他仔细端查那二楼男子,却瞧不出身份,又问:“恕再下眼拙,敢问兄台师承何处?”
那金装男子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道:“我么?我只是崆峒派不足挂齿的弟子一名。”
几人一怔,初时以为那男子不过是哪家豪门纨绔弟子,垂涎慕容山庄大小姐美色,前来求亲,没想到竟是崆峒山崆峒派弟子。
“此人打扮华贵,定不会是个普通弟子。”伊尹小声道。
秦黙风三人亦想到此节,但他既不愿道出名讳,也不好再问。
那崆峒派的男子又道:“三位此次下山来到江南,莫非也是为那天资绝色的慕容大小姐而来?我可是不会让你们的哦!”
秦黙风尴尬一笑,回道:“兄台见笑了,我们只是恰巧路过此地。”
伊若水见他说得滴水不漏,丝毫不提及“姑苏慕容”,越发觉得这三兄弟对此行百般遮掩,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当下说道:“大家有缘相聚在此,又都是前去‘姑苏慕容’,不如咱们结伴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原来伊尹、伊若水姐妹二人自小居于关外,数年前与人结怨,家道败落,其父伊庄稷临终前,嘱咐二人投奔江南“姑苏慕容”。
姐妹俩于家中守孝三年,又随母亲迁移大漠,直至母亲也生病去世,这才记起临终嘱托,收拾了家当一路南下,此番正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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