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坐定,慕容离回头望了眼山洞,轻飘飘跃上押着鹤老翁的竹筏,也不就坐,径直站在他身后两尺处。
鹤老翁瞧她一副看押犯人架势,嘴一张一张,想要骂人,却被点了穴道,口舌难动,说不出话,只得悻悻作罢,转过身子,翘起二郎腿,双臂环抱在胸前,整个人躺在了竹筏上,浑不在意旁人目光。
此时三条竹筏一前一后,徐徐驰出狭窄河道,前方豁然开朗,映入整个太湖湖面。只见湖上团团雾气笼罩,远方山峰忽隐忽现,整个天空阴沉压抑,犹如浓墨泼落。
赵雯秀一行人来时风向正当,半划桨半风推,一路疾快,返回的时候偏巧逆风而行,三条竹筏被风刮得左右乱摆,赵雯秀和青竹、白竹几人分别在三条船上摇桨摆固,行得极为缓慢。
梅剑之同易水寒、伊家姐妹挤在一支筏上,空间狭小,身遭又是女子环绕,直挺挺坐着一动也不敢动,眼里、心里尽被紧随其后的那条筏上女子牵绊。但见慕容离白色衣衫随风飘荡,衣摆时起时落,仙气飘飘,清冷出尘,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上却始终面无表情,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梅剑之怔怔地看着筏上佳人,思绪万千,心中又是苦涩又是不解:“她到底是怎生看待我…是对我遭逢不幸的怜悯…还是挡剑负伤心存感激?阿离啊阿离,我竟如何也猜不透你的心思,倘若你对我从由始至终冷漠相向,纵然我心中有情,也绝不会叨扰半分,可如今你我二人相处多时,我却已陷入…贪恋这片刻温存,无法自拔…”胡思乱想了许久,梅剑之不由一叹,望着远处丘陵山群,又忖道:“若不能与阿离相守,不如在此寻个山头,盖间茅草屋,削发为僧,取名‘剑之大师’,再打一口大钟,每日鸡鸣撞钟,阿离远远地在山庄里也能听见,倒是不错。”
“梅大哥…”一旁易水寒瞧他神色时紧时喜,不知想些什么,轻轻唤了一声,“对了,梅大哥,你那疯疯癫癫的义父将你掳去山洞,到底是为何?你可有伤到?”
梅剑之摇了摇头,只草草回了句“没有”,便不再答话。蓦地目光一转,对上她眼眸,只见她秀眉微皱,满眼担忧,心一软,又道:“当真无事…义父不会伤害我的。”他看着易水寒关切的神色,心下一暖,转瞬又思道:“寒儿一番真心待我,我又如何感受不到…可我心中已有阿离,再装不下旁人,但盼寒儿日后能遇见真真待她好的男子…”
这时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道闪电划破空气,闷雷翻滚,湖水被狂风刮起几丈,汹涌澎湃。最前边竹筏登时重心不稳,朝着右侧就要翻去,筏上韩戴生和丁善柔被惯力一带,身子一斜也朝右边跌去,险些便要落入湖中。
慕容离立在后边筏上,见状忙飞身跃上那条快要右倾的竹筏,一把抓住韩戴生的左臂,同时用右脚勾起丁善柔的右腰,将他们二人稳稳地拉回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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