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拇指上,竟然大小刚好合适。
春雨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竟将东泽小院儿的海棠树冲刷一新,花叶片片凋零。
春寒料峭,秦予着云若选了件斗篷,缓缓前往锦和宫。
锦和宫外宫人站了一排,皆面如土色。
路公公抬眼一见迎面走来的人,立刻快步迎上去:“晚来风急的,贵妃娘娘怎么来了?”
他面上话语里皆是欣喜,为难得见到秦予主动向陛下示好而感动。
可他不知的是,她只是前来确认步成叡是否当真病重而已。
前些日子步成叡假意称病,引步竫舟回京。
她便告诉嫔妃们,陛下日理万机,唯有晚间得一时半刻的放松,伺候时更当尽心尽力。
果然几日后,听嫔妃们私下议论,道他行事上一日比一日显得力不从心。
上朝议政时,瞧着也精神不济。
身为贵妃,她自然要来瞧瞧。
秦予表情淡然,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陛下病情如何?”
路公公总不可能说,陛下是因在那种事情上太过频繁才导致体虚生病,天子颜面总还是要保全的。
是以面不改色回:“前些日子陛下总是批奏折批到深夜,许是更深露重,一时不察便病了。
这些天将养着,已好了许多。”
秦予听着路公公这张口就来的搪塞之言,只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佯装深信不疑。
说话间,她绕过连屏,见步成叡闭着眼,呼吸绵长,睡颜沉静,脸颊也带着血色。
瞧着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精神,的确不像是病重之人。
她见了他这副模样,才彻底放了心。
步成叡长年累月在药物作用下,于周公之礼上同政务一样勤勉,早已是外强中干。
越是瞧着安然无恙,越是败絮其中,一朝病来则如风中秉烛。
步成叡沉睡着,秦予只在床榻边儿坐了片刻,便离开了锦和宫。
步成风五十大寿的第二日,步成叡于议政殿上呕血不止。
秦予听闻此事,一时惊疑。
她向来谨慎小心,是以报复步成叡的方式,也与报复周绥时一般无二。
旨在徐徐图之,经年累月使其损害内里。
虽身子孱弱,却绝不可能吐血。
云若低声解惑:“听说是中毒所致。”
秦予当即明白,这是步成骁的手段。
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他竟然真的迫不及待如此做了。
“忠王认定是白院史联合路公公谋害陛下。
白院史已被擎卫军带往司狱处,路公公也被囚于锦和宫中。
接下来只怕是……”
云若神色肃穆,欲言又止。
秦予亦眉目紧锁,陷入沉思。
一介太医与总领太监不会有弑君的理由,这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而对深知几人之间爱恨情仇的步成风来说,她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虽然如此也能说得通,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待她细想,步成风便带着一众侍卫将美人殿重重包围。
秦予站在卧房门口,与立在院中的步成风遥遥对视。
此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复杂之色。
她镇定自若莞尔一笑,嘴唇翕动。
却听他率先开口道:“明王谋逆,委屈贵妃娘娘暂时居于殿中,静候除患宁乱之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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