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屡禁不止的邪修,是否是那些人圈养的牲口,而被邪修所害的人,不过是投喂给牲口的饲料?
那偶尔破封而出的凶兽灾厄,是否也是他们的一场血肉盛宴?
灵予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都甩了出去,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有实力的情况下。
她的父亲便是如此,当年自诩天资出众,一跃成为各大势力争抢的仙道种子,只因撞破了那些人的一场交易,不愿与他们这般如蚁附膻,便遭到了那些势力的厌弃,拼尽所有,也才勉强保住性命,被废除了修为,隐姓埋名跑到了这边缘之城。
后来他将这件事深埋在心中,哪怕是灵予也不曾说过,只是不断地向她警告这修仙界的黑暗与苟且,希望灵予不要像他当年那样,宁折不屈,最后落得这般地步。
日落西山,晚霞烧透了半边天。灵予走出帐中,任凭料峭秋风吹去自己的杂念。
已经快要入夜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寂静得好似无人之岭。
灵予看向了远处高耸的城墙,在落日的余晖下,染上了大片的红色。似是一道沾满血污的铁壁,将城中与城外划分清楚,外面的人,绝无可能进入城中。
若想要叩开城门,除非依附于城中人外,似乎别无他法。就像是计划中的那样,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地在城门上开一道小缝,好让自己这些人溜进去。
但除此之外,似乎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灵予心有所感,动用气血之力稍稍变化一下自己的容貌,披上一件玉秀的大衣,便走向那城门之下。
她身材矮小,穿行在那些在地上休息的灾民之间,并没有引得任何人发现,毫无阻拦地,便走到了城门前。
离得这么近,守城的人也发现了她,一个卫兵刚想做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卫兵给拦了下来。
“不过是个孩子,不必这么紧张。”
出声的卫兵是玉秀安排的人,负责在今晚打开城门,自然不会对城下的灾民出手,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但他还是发了善心。
本来手已经搭在弓箭上的卫兵被拦了一下,也没有再放箭的心了,毕竟只是个孩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虽然被命令坚守城门,任何敢靠近的人都要射死,但他在成为士兵之前还是个人,对着这么小的孩子,他也是不愿意出手,只不过是迫于职责,但现在被人一劝,也正好借坡下驴了。
灵予走到了城门洞下,城墙上的卫兵已经看不见她了。她将手搭在镶嵌着铁铆钉的厚重城门上,感受着这城门的坚固。
江城是大炎南方第一门户,也是江南的第一大城,城墙之高,城门之厚,都不是寻常关口可以比及的。哪怕只有几百守兵,城门一闭,只要城内粮食够用,也能撑住数万人的攻城。
可就是这样的城门,在灵予眼中,仍旧是双掌便可推开,任它门闩坚硬还是精铁闸门,在有万人之力的灵予的手下,依旧是如面纸一般,弹指可破。
城门洞中,风吹不来,但灵予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她没有打破这道城门,毕竟城中已有人可以为她开门了。
她走出了城门洞,正如她走进来那样,不带去任何,不带来任何,只是微笑着,张开双手,揽秋风入怀。
“这孩子怕不是有些大病。”
守城的卫兵摇了摇头。
“可能吧,这几天城下的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
另一个卫兵苦笑着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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