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在这猫冬的时节,一般天刚擦黑就家家院门紧闭。
谁会这时候上门呢!
林菊打开院门,看到陈最,脸上扯出一抹笑:“陈知青,有事吗?”
走进门,陈最把红糖递过去,“婶子,我找王叔有点事...”
“哎呦,有事说事,拿什么东西啊,”
“这都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互推诿一番林菊接下了这包红糖,脸上的笑真诚了不少,迎着他进了堂屋。
坐在炕上的王国栋得知他的来意,沉默了一瞬,听到一声轻咳,抬眼看向自家婆娘。
看到她手里的红糖,他眼底闪过无奈,抬眼看向陈最,“陈知青,知青的探亲假不长...”
“王叔,不会让您为难的,我就请十天假,年前就回来,”
王国栋狐疑问:“你不留在家里过年?”
陈最颔首:“回去看看就回来,”
说是这样说,王国栋心里可不怎么放心,不过这个知青应该不是找事的人。
“介绍信我只能给你开十天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超过十天就不能在外逗留了...出了事...可跟咱屯子无关...”
陈最笑着点头,“自然....十天就够了,咱村的杀猪菜我是不会错过的,”
听他这么说,王国栋也笑了,“行,到时候让你婶子给你多盛一勺,”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介绍信,写上日期递给陈最。
最后提醒道:“最好下雪前回来,要不然雪下大, 路都埋了,你根本没法进村...”
“好...”
走出村长家,陈最抬头朝天看。
已经入夜,东北黑夜浓重纯粹,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回到知青点,齐冲看向他,“假请过了?”
“嗯...”
“那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翌日晨,天尚还未亮。
黯淡的星光在天幕中闪烁着,微弱且稀疏,宛如困倦至极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眨动着。
生理需求迫使陈最不得不早早起身,刚走出门的瞬间,他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赶忙裹紧了大衣,急匆匆地往厕所赶去。
东北的冬天,让他生出了一种奇特的念头。
人要是冬天不用拉屎就好了。
如今就有点难以忍受了,那再等上一个月,上厕所的时候恐怕还真得带上个棍才行。
冷风迎面吹拂,让他彻底没了睡意,回到房间翻找出最厚的棉衣穿上,准备悄然离开。
齐冲从被窝爬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我送你...”
“不用了...”
他自顾的穿着衣服,“正好去县里转转,买点东西...”
齐冲推着自行车走出知青点,回头冲他笑了笑,“上车...”
“现在没下雪,我还能送送你,要是下了雪,路滑的跟啥似得,根本没法出门...”
陈最坐在自行车后座,轻笑问:“去县城要买什么?”
“嗐...”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黯然:“哎,牛棚的房子还是太差了...不保温,我想去县城看看能不能淘换点棉花...”
陈最目光悠然的落在两侧,“这种话...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我面前讲出来,不好吧....”
齐冲笑叹:“反正你早就知道了...”
他失笑,真的是服了。
活了这么多年,基本的人心难测都不懂。
陈最现在,多少有点理解齐家长辈为什么当时会放弃培养他了。
这样的心性,不适合从政,当兵也只适合出力气。
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不管哪条路,都是走不远的。
感觉他的速度变慢,陈最出声道:“停下吧,我载你...”
齐冲脚落地停下,他坐在后座上,“我真的好奇,你这体力是怎么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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