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宓站在一旁,怒气也消了,也跟着琴音静下心来,她目光从谢翊认真的侧脸移向那架琴,心中微微动容。
“罢了,我们不说那些烦人的事了。”
她缓缓走近,手指轻轻触碰过琴弦,清脆的琴音在空中回荡。
“这琴,我若是记得不错,是当年父亲赠予长姐的生辰礼吧?”谢宓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
谢宓与谢翊之上,还有个长姐,名为谢乔,所嫁夫婿乃是如今的荆州牧,只不过,长姐在十年前就病逝了。
谢翊微微颔首:“二姐记得不错,我先前去往荆州,从州牧府上取回了这把琴,还见到了明徽。”
明徽是谢乔之子。
谢宓脑中有个模糊的样貌,不禁叹道:“明徽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长姐过世了,听闻那荆州牧再娶的继妻颇为忌惮明徽。”
她眼中闪过冷色,勾唇道:“不过料想那荆州牧也不敢对明徽如何,有谢氏这个外祖家,明徽日后哪怕承袭不了州牧之位,也是要入京为官的。”
谢翊手中拨弄着琴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我见昨日有外客住进丞相府,似乎是吴兴沈氏?”
谢宓闻言,忽地勾唇一笑:“想问什么就直说吧,跟我还玩什么旁敲侧击,说吧,你是不是想问卿云的事?”
谢翊抬眸望向谢宓,轻刻一声否认:“哪有,我与她不过交谈过几句话,只是有几分好奇。”
“我可不信。”谢宓挑眉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再有,你好奇什么?是她的才情,还是她的身份?”
谢翊微微侧头,转向谢宓正色道:“她现在的身份不简单,陛下回宫后分明召见过此女,但却至今未曾赐下封赏,二姐难道不曾有疑心吗?”
谢宓也认真起来,沉下目光:“你的意思是,并非陛下没有封赏给她,而是封赏还未到?”
谢翊颔首:“不错,所以此女绝不能在丞相府出事,还请二姐小心看顾她。”
谢宓深觉他的话有理,而且照谢翊的态度来看,陛下给卿云的赏赐必然不会太小,看来日后在府中,她还得小心应付好,免得沈穗与沈夫人去寻卿云的麻烦。
思忖片刻后,谢宓却越想越不对,她恍然大悟又没好气地看向谢翊:“好啊你,还说与她不熟,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怕卿云在府中吃亏了,好你个小子。”
谢宓心中那丝明悟如同晨曦初露,照亮了心底的疑惑,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抬手轻拍了下谢翊的肩膀,力道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责备:“你这小子,演技倒是愈发纯熟了,连我都差点被你给骗了。说吧,是不是早就对卿云那小丫头上了心?”
谢翊被这一拍弄得身形微晃,脸上却罕见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他连忙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二姐,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谢宓步步紧逼,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仿佛要将谢翊的心思看个通透。她故意将身子凑近,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只是担心她在丞相府受委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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