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心底按下了此事并不准备告诉沈菁。
沈穗孤身步入花园的小径,心头积压着阴霾,她脚下步子既快又乱。
行至一池水畔,沈穗猛地停下脚步,抬手一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
她凝着那片湖水,忽然想通了,唇角勾起冷笑:“什么家世,亲人,谁都靠不住!我的前程,还是得我自己去搏!”
沈穗眸色狠辣,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女子总是要嫁人的,既然入不了皇宫,那她就要嫁一个身世显赫的夫婿!
琅琊王氏族中的男子,是她最好的选择,思来想去,沈穗脑中有了一个人选。
她轻移莲步,停在一株盛开的牡丹前,手指滑过那妖艳的花瓣,缓缓念道:“王懔。”
汉安侯之子,又是当朝重臣,他是最能给她荣耀的人。
沈穗勾唇一笑:“凭我的美貌,不怕不成事,必要的时候,还可以用些手段......”
暮春岁暖,又到一旬。
卿云估摸着疗程,也该送去第二张药方了,上次与王懔不欢而散后,近几日他终于派人来问药方。
今日,卿云让人准备了马车,要出城去京郊别苑送药方。毕竟,汉安侯指定要她亲自送去。
晨光微露,卿云已身着淡雅素衣,上了马车,身侧的医箱内除了药方,还带了一味药引子,是她特意备下的。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道路两旁桃花盛开,终于到了别苑。
她步下马车,目光掠过空旷的外墙下,心中微动,往日里森严的守卫,如今稀疏可数,却也显得戒备未减,只是氛围不似以往那般肃穆压抑。
她心底带上几分警惕,甲兵引她入内,卿云又来到初次汉安侯见她的地方,光华台。
阁中门扉轻启,白发苍苍的老仆走出,见到卿云的样貌,他眼神中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
“女公子,请。”老仆对卿云的态度尤为恭敬。
卿云心中存疑,步入内室,再度见到汉安侯。
汉安侯正立于书案前,身着一袭绣着云水纹的深蓝鹤氅,头戴玉冠,显得沉稳高雅。
他手执骨雕羽毛笔,笔尖饱蘸墨色,正专心致志地在宣纸上勾勒。
卿云上前见礼:“小女拜见汉安侯。”
汉安侯抬眼,他爽朗一笑,又不失威严道:“来来来,你看看本侯的画作如何?”
卿云的目光却是放到汉安侯的面色上:“侯爷的面色,较之以往好了许多,不知近来用药,疗效如何?”
她怀着医者心态,因此始终关心汉安侯的心症。
汉安侯闻言顿住手,笔尖悬于墨盅之上,沉沉道:“你是小辈,我让你过来看画,便不要忤逆。”
几滴墨珠缓缓滑落,融入砚台,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卿云心中一紧,只能缓缓走近。
她的目光落在那幅未完的画作上,画中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还差寥寥数笔,就能显见山川之壮丽。
卿云不由自主地轻声赞叹:“侯爷笔力雄浑,此画若完成必为佳作。”
“好。”
汉安侯极为痛快道:“那就由你来作完这幅画。”
卿云心中微讶:汉安侯竟不过问我是否会作画?他是笃定我会,还是本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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