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并不怕苦,是以接过安胎药,立马一饮而尽后,皇上还稍微愣了愣。
“咳。”
皇上脸上略有几分不自然。
他本来还以为,安陵容会撒个娇什么的,从前还在王府时,年氏遇上喝药,便嚷嚷着苦要他喂来着。
安陵容却没有,和他想的情况,似乎完全不一样。
“皇上?”
安陵容自然也没意识到皇上这会儿的小心思,只是拿出她刚刚赶工完成的那个香囊,递给了皇上。
“做好了。”
“嗯?”
“给皇上的香囊,做好了。”
后知后觉的皇上回过神来,接过安陵容递给他的香囊,仔细看了看,发觉针脚还是不如给孩子做的好。
但,好歹她还是记着答应自己的事情了。
皇上正准备把那个香囊收起来,捏了捏却发现香囊里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刚刚扬起一点点的唇角,又耷拉了下来。
“之前你给皇额娘做的香囊,里头都还搁了些草药,怎么朕这个什么都没有?”
他又不满意了。
心里的小情绪翻涌上来,攀比道:“给惠贵人和嬛嬛的似乎也放了草药的吧?”
“……”
安陵容被噎了一下。
皇上今天有点奇怪!
她伸手,又把香囊拿了回来,也状似委屈的道:“臣妾只是说香囊做好了,拿给您看看而已,不曾说这就不给您放药草进去了呀?”
“皇上想要放什么样的?夏日里天气燥热,放些去暑、提神醒脑的可好?还是挂在床头,放一些能助眠的?”
皇上觉得都好。
近日诸事不顺,他烦心得很,批年羹尧呈送上来的阅奏折时,他恨不得能一刀砍了年羹尧。
夜里也睡不好。
他两个都想要。
就是……
看着这干瘪的一个小香囊,皇上心底里的那股子闷劲儿又上来了。
做什么只给他做了一个呢,太少了,他听说太后的慈宁宫里那到处都挂着安陵容做的香囊呢,床头就有三四个。
助眠安神的,还有驱蚊的。
到最后,皇上估摸着也意识到自己心里的烦闷实在是没来由的,便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道:“都可以。”
罢了。
一点小事,实在不必斤斤计较。
他如此想着,心里好受了些,就是仍有几分在意。
安陵容琢磨,皇上最近肯定烦心事多,到她这儿了也是这么一副喜怒无常的模样,便柔声道:“那便多放些薄荷吧。”
“时辰不早了,皇上累不累?要不要臣妾帮您揉揉太阳穴?”
一听这个,皇上颔首,又惦记起安陵容的肚子来,便在换了个舒服些的半躺姿势后,说道:“你也别累着了。”
“是。”
安陵容颔首,一双白皙的手,这才覆上了皇上的太阳穴。
她力道正好,须臾后,皇上自然觉得身上的疲乏少了许多。
正好水苏拿回来的蜜饯也摆在桌上了,皇上随手拿了一颗蜜饯吃下去,口中甜丝丝的,这才想起另一件事来。
“后日,朕与皇后要去天坛祈雨,顺道还要在甘露寺小住两日,届时不在宫中,你记得顾好自己。”
嗯?
祈雨?
安陵容一怔,险些忘记这茬来了。
是了。
从前这时候,西南战事高捷,华妃成了贵妃,恰逢干旱,帝后出宫祈雨,华贵妃想要立威,便召集后宫中人去翊坤宫共听事宜。
华贵妃罚甄嬛跪,加之甄嬛闻了许多欢宜香,又被舒痕胶荼毒,便小产了。
这一世,这祈雨似乎来得稍稍晚了些。
“后日就要走么?”
安陵容心中不安。
近来,天气正热呢,想想那时候华贵妃叫她们都把椅子搬到屋檐底下太阳能晒得到的地方去,实在是折腾人。
“嗯,后日。”
皇上柔声回答着,转而又打了个哈欠,面上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便拉着安陵容去歇息了。
两日后,帝后出宫。
宫中大小事宜,暂且交给华妃与敬妃掌管,再由莞嫔从旁协助,但求帝后不在宫中的这五六日时间里,能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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