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匾额有什么稀罕,谁没有似的,值得这样说嘴。”
秦立:“不辛苦不辛苦。我师父原就教过我,对各宫的主子,手可以紧着,脸上得赔笑。
姑姑有何事,请教不敢当,有我秦立帮得上的,一定知无不言。我也有一事想要请教明玉姑姑。明玉姑娘里面请。”
两人进了府堂,秦立先问明玉:“请问姑姑有何事?”
明玉问道:“秦公公对皇上身边的王公公知道得多吗?”
秦立想起赐匾额那一日,自己远远看见王钦与璎珞说了什么,之后又一脸不高兴地走开,心下明白,回答:“这王公公原是先帝时的传奏事首领太监,皇上登基前,他侍奉得好,因此皇上留他在养心殿,当了副总管。他是皇上跟前伺候的,自然威风八面。养心殿是要紧的地方,王公公对徒弟们自然严厉些,严师出高徒嘛。”
说着压低声音,凑近了道:“倒是有一件事情,他有时候会找内务府的人寻门路,去宫外弄一些......药。”
明玉不解:“什么药?”
秦立无奈道:“哎呦我的明玉姑姑,我们这些没根的太监,要什么药,您还想不到吗?”
明玉顿时满脸通红,转移话题道:“行了行了,还是说说你有什么事问我吧。”
秦立问道:“这阿箬姑娘说什么音是姻缘所起,您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明玉虽不知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还是回答道:“这个嘛,从前娴妃娘娘还在潜邸时,喜欢听戏,尤其是喜欢《墙头马上》,成天在皇上面前摇香菇鸡蛋肠的,这音估计就是这出戏吧。”
秦立奇道:“白朴的《墙头马上》?娴妃娘娘也是皇上宠妃,又青春年少,若是《西厢记》、《牡丹亭》、《孽海记》里的折子戏《思凡》、《下山》等,虽不是什么正经戏文,女子年少慕艾,喜爱这种戏,倒也罢了;怎么能喜欢这种女子与男子私奔、被抛弃、母子分离,又被迫和好的戏码的?”
明玉道:“主子的事情,我怎么敢多问。兴许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秦公公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可是此事与内务府的怪异有何关系?”
秦立道:“我也不能确定。若说戏曲,宫中自然是南府排戏演戏。南府......”他再次压低声音道:“说到南府,皇上近来倒是常常召南府的琵琶乐伎去养心殿呢。”
明玉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礼崩乐坏,但听到一国之君丧期演乐,还是小小震撼了一下。毕竟康熙年间,太学学子洪昇就是因为在佟佳皇后丧期观看伶人演出其所着戏剧《长生殿》,才被下狱、革去监生籍,一生于仕途无望;如今皇帝在先帝丧期直接召乐伎于养心殿演奏,这这这.......
明玉保持镇定,问道:“那秦公公有何打算?”
秦立听了明玉的话,越发觉得梦中师父那句“郑声乱乐”意有所指,只是自己的梦匪夷所思,只怕说出来也没人信,于是仍是遮掩着回答:“这其中若说有什么关联,也太过牵强了些。罢了,总归查一查南府这些人,若真没问题,也放心些。”
此时养心殿中,皇上正闭目听曲,突然说:“停。有个音错了,是谁啊?”
一名乐伎站起,娇柔道:“是奴婢。”
皇上道:“曲艺不够娴熟啊。”
乐伎并无惶恐,回道:“奴婢因担心技艺不纯,所以分心弹错。只是若非精通琵琶之人,也未必能听出。皇上训斥,奴婢心悦诚服,甘愿领受。”
皇帝抬眼,见这乐伎容貌清秀,弱柳扶风,回话滴水不漏,还暗暗捧了自己,心下有些喜欢。便说道:“你是赞许,朕的耳力过人。”
乐伎笑道:“曲有误,周郎顾。”
“你把朕比作精通音律的周瑜了?”
乐伎答:“皇上有周郎风范,心胸更胜周郎许多。一定会宽恕奴婢误弹琵琶之罪。”
皇帝坐起:“你是不是,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呢?过来。”
乐伎乖巧走上前跪下。皇帝看着她年轻的面庞,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白,名蕊姬。”
皇帝抬起她下颚:“长得纤细可爱,名字也动听。”
白蕊姬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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