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来到养心殿的时候,李玉正一瘸一拐地走出甬道。
进保搀扶着李玉,焦急道:“师父,若有什么差事,您交给奴才去办就是了,您的腿都跪成这样了,就歇歇吧。”
秦立上前问道:“哟,李公公这是怎么了?”
进保道:“师父今儿跪伤了腿,现在又非要出去,秦公公,您帮着劝劝吧。”
秦立就劝道:“李公公,进忠进保说得有理,您伤了腿,该多歇歇才是。”
李玉道:“只是有事去走一趟罢了,都是打熬惯了的,哪里就走不了了。”
进保道:“若是附近走几步就罢了,可奴才今儿都听见了,娴妃娘娘让您去延禧宫,延禧宫那么偏远,您这么走过去腿怎么受得了啊,起码让徒儿扶您到附近去吧!”、
李玉愠道:“进保,你怎么能探听主子娘娘们说话呢!这次饶过你,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甩开进保的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进保愣在原地。秦立拍拍进保的肩安慰道:“我看你师父就是一时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我现在蒙皇上召见,要先进去了,你要是实在担心李公公,我找人给你送药来。”
他抬眼,与不远处在养心殿门口当值的进忠对了下眼神,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中,皇帝将皇后呈上的名单扔给秦立:“你这个内务府总管是怎么当的!你看看后宫里这些乱嚼舌根的!”
秦立心中暗暗叫苦,您问我流言的事情,这不为难我吗!立刻跪下求饶:“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道:“算了,事已至此,你好好查查这名单上的人,查实后该逐出去的,分批逐出宫去。”
说着又让进忠进来,传了一道口谕:“如今前朝后宫都是多事之秋,朕政务繁忙,不能什么事情都一一照管,皇后垂范六宫,德才兼备,处事公允,自为皇后以来,六宫壶政清明,深得朕心。
之后六宫中有什么事情,后宫诸人应先禀明皇后,皇后能处置的,就听皇后的处置,若遇大事,皇后处置不了的,也要由皇后斟酌呈情,朕再行决断,不要什么事情都闹到朕跟前来。”
进忠一凛,低头道:“嗻。奴才即刻传谕六宫。”
长春宫中,容音与一众宫人谢了恩,进忠走时又赏了进忠一个装了银果子的荷包。白蕊姬身为长春宫学规矩女子,也跟着谢恩,心中却是惊慌不已。
小队频段里,璎珞发了条消息:皇帝之前非要自己大半夜的去咸福宫给他青梅竹马出头,结果搞得无法收拾,这下终于舍得放权了!只是这老登鸡贼得很,说大事应由他决断,又不说清楚什么大事,到头来还是把决断后宫事务的权力捏在自己手中。
容音回了一条消息:如此,咱们更要谨慎行事。
璎珞回:自然应当谨慎。这决断处置之权是皇帝授予,为着咱们日后日子舒心,还有更有对付气运之子、导正世界的工具,咱们要抓住这份权力。要让这份权力变成自己所有,就要有能够匹配这份权力的作为,如此,就算皇帝日后想反悔收权,也得掂量掂量。现在第一件事情,就是白蕊姬。
白蕊姬正呆立在院中,突然见容音抬眼看向自己,轻声道:“白姑娘,请你去我那儿一趟,有些事情,该说清楚了。”
容音仍是那副温柔娴静的样子,白蕊姬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惴惴不安地进了皇后的宫殿,皇后却像没事人一般请她坐下,让璎珞奉上茶水点心。
璎珞端来一盘绿豆糕,笑道:“白姑娘,这是明玉给你做的绿豆糕,最是清热下火,不会影响伤口,而且我特地嘱咐她不要放蜂蜜,一定不会让白姑娘不舒服的,白姑娘尝两块吧。”
白蕊姬强装镇定,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她的惊慌:“行了皇后娘娘,你不用让璎珞姑娘扮笑脸了,是奴婢技不如人,奴婢认栽。”
璎珞笑着放下绿豆糕,容音温声道:“若是白姑娘没有胃口,也请先喝杯茶吧。今天白姑娘说了那么多,想来是口渴得紧。喝完了,要说什么再说吧。”
璎珞笑道:“是啊,待会儿还得辛苦白姑娘认个人,白姑娘先吃好喝好吧。”
白蕊姬一惊,又仿佛明白到了什么,道:“看来小苗子也被你们发现了。”事到临头,她反而平静下来,问道:“他都说什么了?”
璎珞道:“让他自己跟您说吧。”
说着对外面唤了一声:“带进来!”
赵一泰提溜着小苗子进来。小苗子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跪下:“皇后娘娘饶命啊!”
容音用平静地语气说:“你在我长春宫私相授受,犯了宫规,但你若一五一十把该说的说了,我可以从轻发落。”
小苗子磕头如捣蒜:“皇后娘娘,奴才都说,都说!奴才是寿康宫的洒扫太监,一次不慎打坏了太后宫里一个古董花瓶,太后身边的福珈姑姑便要我为她办事,办好了有赏,办不好就要把这事捅到太后那去。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答应她往长春宫传递消息物件,奴才错了,求皇后娘娘饶了奴才!”
璎珞问道:“你如何传的,传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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