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哼哼两声,不得劲,别人家的闲事还是要少管。
反正有许成在这呢!
众人目送许老大夫出了竹门,各自找了地方看热闹,人群自发分成了三块,若娘身后跟着几个儿子儿媳妇和富婶,侄媳妇王氏,郭氏,许二柱后面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二流子似的青壮男人,许白前许秀才后面跟着一些伏低做小的村里人,各人各态,一览无遗。
“爹,娘,孩儿回来了,二老一切可安好?”许老大并妻子女儿,先对着许二柱作揖,起身后又对着若娘的方向行了个礼。
看秀才作揖,围着的人立马让旁边让了让,这礼可受不得。
富婶站着没动,看着装模作样的几个人,嘀咕道:“你娘胳膊都吊着了,还问安好?能好到哪里去?”
声音不高也不低,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许白前白皙的胖胖脸上一阵发红,作揖抱着的拳头紧了紧,装作没有听到富婶的话:“天色已晚,白前许久未归家,想跟爹娘说些体己话,不知各位...”读书人讲话大多含蓄,话里的意思倒是清楚,麻烦各回各家吧。
他今天回来,不是为了给乡亲们看戏的。
这也是他一年到头都不愿回许家村的原因之一,他爹娘真的太丢人了。
乡下泥腿子,就是上不了台面。
许白前说完,众人都有些讪讪,有些年轻的,也学着秀才的模样行了个别扭的礼,三三两两地散了。
......
因着许白前的归家,许久没有聚到一起的许家人都在堂屋围坐着,许二柱在最上头,许白前坐在他下首,冯丽娘坐在许二柱的右手边,边上挨着王氏,手里抱着一岁多的女儿许月,包裹在粉白色的袄子里。
小娃娃此刻正醒着,黑亮的大眼睛到处瞅,嘴里流着口水,正在啃自己粉嫩的小拳头,口水黏着,都拉丝了,下巴垫着的布巾也被口水浸湿了。
王氏顾着跟冯丽娘讲话,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若娘皱了皱眉,神色更冷淡了。
这就是所谓的心疼孩子,连团圆夜都未能赶回来的老大夫妇?
不管是元封朝还是元安朝,各朝各代,团圆夜,岁朝,都是老百姓一年中最重要的事情,最穷的人家都要置办了三牲祭品,香烛纸钱供奉先祖。
往年许二柱带着家中四个儿子,一群人拧着竹篮,装着置办的猪头,活鱼,整鸡等往许家祠堂走,总会被旁人艳羡。
其中许老大这位秀才更是目光的焦点,今年许白前未归家,许家祭祖,许二柱都是趁村里人忙着晌午饭的时辰偷偷去的。
然后,转头就把冯氏小寡妇抬进来了。
如今看老大媳妇如此做派,分明与冯丽娘相熟,他们是如何搭上的呢?
若娘思绪万千。
她先前一直以为许二柱与冯丽娘之事,不过是寂寞难耐的两人偷摸着看对了眼,情难自禁罢了。
如今想来,老大在他爹的风流韵事中,也许也有一丝影子呢。
也或许,许白前不打招呼突然归家,是许二柱的意思?
前方等着她的,该是怎样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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