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时无双暗心虚的用脚尖碾着地面,像极了一个做错事后被家长抓包的小朋友。
有个人形抱枕,肯定比靠着硬邦邦的树干要舒服得多。
不过……
时无双疑惑的挠了挠侧脸,她记得自己刚才坐着的地方,和明净还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怎么睡着睡着,就睡到人家背上去了?
她回头看了眼,发现自己还在方才的位置,大致没什么变化。
这么说的话……是明净移动了位置?
明净一脸淡然:“阿弥陀佛,贫僧见无双施主歪到了地上,本想扶正施主,再替你垫个软垫,谁料施主突然扒着贫僧不松手。”
时无双丝毫不质疑明净的说辞。
毕竟人家是清心寡欲的佛子,不争不抢,人淡如菊,好心帮忙,却惨遭非礼,罪过罪过。
忽然想到什么,时无双蓦地瞪圆了双眼,怀疑的出声:“明净,你刚才是不是喊我名字了?”
“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许是才睡醒,听错了。”明净容色端庄圣洁,一脸正色的回。
时无双眨了眨眼,小声嘀咕:“有道理。”
起猛了,听到明净喊她名字了。
这小和尚一向疏离有礼,对谁都要敬称个施主,直呼其名显然太过亲昵,不符合他出家人的作风。
“不管怎么说,方才还是多谢你了,倘若冒犯了你,我……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无双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得理不直气也壮起来。
明净并不在意,反而淡然一笑:“和无双施主初见时的大胆举动相比,方才的事不算什么,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博爱众生,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时无双老脸一红,这和尚还记得之前她故意疯疯癫癫浪荡亲他的事情。
“咳,佛子慈悲。”她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
明净笑而不语,宽大的白色袖摆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飘逸如流云。
他端坐在树下,身后是大片大片绵延而去的绚烂火烧云,周身都被披上了一层淡金绯红的轻纱晚霞,圣洁之余,又透出一股震撼人心的艳绝美丽来。
夕阳瑰丽热烈,却不及佛子眉间一点朱砂摄人心魄,那张过分妖艳的脸,在霞光笼罩下,显得越发魅惑。
像是一位擅蛊的苗疆美人,无声的勾人。
时无双莫名在对方身上捕捉到了一抹隐约的邪佞诡魅气息,让人不禁心惊肉跳,不敢沉浸在这样奇异的感觉里,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他勾了魂。
轰轰烈烈的落霞也不及他眉间灼灼朱砂。
时无双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曾听过一曲古风歌《倾尽天下》中的歌词——
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单单靠脸,便能倾尽天下,惑乱江山。
妥妥的狐媚子。
时无双越看明净越觉得邪乎,但在对上明净宁和悠远的双眼后,之前的警惕又渐渐如雾消散,只余空明澄净。
明净缓缓起身,逆着光,矜持有礼的朝时无双颔首,温和飘渺的嗓音在暮色中听起来异常宁静。
“阿弥陀佛,无双施主,若有困惑,随时可寻贫僧解惑。”
时无双因为方才一瞬陡然升起的防备,而有些许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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