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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你我有过婚约 (第2/2页)

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白管事一巴掌拍到门房头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竟敢怠慢咱们的表姑娘,还不快请到客房歇息!”

    门房精神头一凛,立马三两步奔出门槛,对温月点头哈腰:“小的方才睡迷糊了,对表姑娘言辞上有些不恭敬,还望表姑娘别见怪。”

    “没事。”帘子卷起,温月踩着门房挪来的脚凳,小心下了马车。

    她害怕习武的习惯暴露,很仔细地往衣袖里都浸了药,身上还挂了塞满药材的香囊。

    秋风吹来,药香拂面。

    这时,容府的仆妇们才瞧清了表姑娘的眉眼。

    倒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只能算邻家小妹的清秀。

    不过她似乎身子骨很弱,常年吃药,袖缘衣襟漫着一股子药香。

    温月做戏做全套,很快抬袖,遮住樱桃唇瓣,轻咳了两下。

    咳嗽声传来,容府仆妇们如梦初醒,赶紧将贵主儿迎入屋里。

    客房早早就备下了。

    容府没有招待过女客,因此府上铺陈的用物都是暗沉的黄花梨,一点都没有少女气息。

    墙边摆了一个荷叶式六足香几,桌面置了焚香熏炉;花梨小桌案搭着两张竹木靠椅,案上放了一碟新鲜的栗子糕与润口的清茶。

    等仆妇们都退下,温月如释重负地坐到了凳子上。

    她不习惯矫揉造作地扮演小姑娘,此时坐也没有坐姿,四仰八叉。

    “大家闺秀真难演啊……”

    幸好,这里招待人的吃喝还不错。

    另一边,府门大开,是主人家的车轿回家了。

    轿子一沾地,白管事上前殷勤打帘,谄媚地道:“容大人,您回来了。”

    “嗯。”

    轿内传来低低的一声。

    主人家像是个话少寡言的,没再多说别的话。

    不一会儿,照明的灯笼提到轿子前面。

    烛光映上青石地,轿里俊秀的郎君才缓慢地走出来。

    年轻人披了一袭鹤氅,薄唇凤眸,一枚红色泪痣点缀眼角,雪睫微微垂下,若隐若现。

    正是刑部尚书容山隐。

    劳累公务一日,他下值都是深夜了。

    白管事知道主人家不想听太聒噪的话。

    但今天府上出了大事,他不敢不报。

    于是,白管事冒险开口:“大人,府上今日来了一位娇客。”

    容山隐眉峰一蹙,似是不喜。

    白管事见状,赶忙接下一句:“祈月表姑娘远道而来,特地来探亲的!”

    祈月……

    容山隐衣袖下的指骨轻轻蜷曲,指尖摩挲了一番,良久不语。

    恍惚间,他想起一桩旧事。

    许久以前,他和温月还在山寨时,容山隐曾在练字时出神,无意间写下一个“月”字。

    恰巧被温月瞧见,稚气的小姑娘攀上桌案,好奇问容山隐:“阿隐哥哥怎么写了我的名字?”

    少年郎无措地抬眸,一双凤眼里含有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惊愕。

    洁白的纸张上,墨迹点点,凌乱不堪。

    他下意识撒谎:“我曾有一个表妹,也叫‘阿月’。”

    温月想到她的哥哥竟也有其他疼爱的妹妹,心里发闷,鼓了鼓腮帮子,问:“那么,阿隐哥哥是和我最好,还是和那位妹妹最好?”

    容山隐如何回答的,他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祈月”这个名字耳熟,分明是他幼时为了敷衍问东问西的温月,临时起意……胡诌的。

    如此一来,今日的表妹,恐怕就是久别重逢的温月了。

    容山隐冷着一张脸,由白管事领路,进内院见客。

    刚敲响了房门,温月很快就来开门。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容山隐了。

    眼前身材高大、举止持重的俊秀男人,渐渐和记忆里那个冷酷的少年郎合为一体,给她带来一种岁月的无情与荒谬。

    许是小时候总被容山隐用兄长的威名镇压,她见他,还是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头皮发炸。

    缓和了好一会儿,温月才想起要扮演一个娇滴滴的表妹。

    她怯怯唤他:“表哥。”

    少女病秧秧的,穿一袭单薄春衫,腰肢纤细,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容山隐眉心一蹙,困惑地看了温月一眼,不置可否。

    当着他的面,还撒谎么?

    或许是容山隐仍有君子之风,很快,郎君低低“嗯”了一声,给她台阶下。

    他顺水推舟,唤她:“祈月表妹。”

    温月松了一口气。

    很好,第一关蒙混过去了。

    亲戚多年不见,肯定是要寒暄两句。

    温月亲昵地请容山隐入屋里吃茶。

    她乖巧地奉上一盏茶,递到容山隐手里:“表哥,请喝茶。”

    容山隐颔首,修长白皙的指尖微拧茶盖,撇去一点浮沫,男人乌黑浓密的眼睫微微下垂,遮住凤眸。

    隔了好一会儿,他问:“祈府上一切都好吗?”

    温月差点忘记了,容山隐一定会和她核对家中琐事的,可她一概不知啊。

    怎么办呢?

    温月抿了下唇,僵硬地应对:“都好。”

    “姨母身体如何了?”

    “劳表哥挂心,姨母身体大安了。”

    “是吗?”容山隐勾唇,似笑非笑,“我都忘记了,姨母早十多年就辞世了。死了的人,还能大安么?”

    “……”温月被这句话吓得脊骨发麻,她就知道,容山隐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于是,她急中生智,抬手按住了额头。

    温月痛苦地说:“表哥,实不相瞒,其实我在来时的路上伤了头,对于家中许多事都记不清了。大夫说,我惊吓过度,恐怕是失忆了,需要调养一段时日,方能痊愈。”

    “表妹受苦了。”

    容山隐漠然看她一眼,饮了口茶,不再讲话。

    温月微笑,内心:不受苦,命苦。

    她见他喝茶,自己也想压压惊,忍不住也端起茶碗,递到了唇边。

    就在这时,容山隐忽然开口:“哦,既然表妹失忆了,那应当也不记得……你我曾有过婚约?”

    “噗——”温月的那口茶终于呛到嗓子眼。

    什、什么婚约?

    温月风中凌乱,心里呐喊:你他娘的当年也没说祈月是你未婚妻啊?!要是说了,我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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