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们进城的时候给老子留了一颗狗头。”
卫蹬还是照例先捧上两句，方便后续套话：“皇甫大师，您客气，您在京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离阳城不就是出自您的手笔，就连那皇城还有宫里的物件，那不都是您老的杰作？晚生佩服，那真是···”说到这，卫蹬突然词穷了，便干脆站起来作了一揖，示意对方自己之所以没说下去，实在是因为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对他的钦佩之情。
“佩服个鸟。”皇甫唯明喝了一口茶汤，漱了几下口，又咽了下去，“宫里的那些房子，大多都是前朝留下的，我也就是在前朝的基础上改建了一些，前朝那些狗屁不通的庸才，建造的房子虽然也是狗屁不通，怎奈圣上要节省开支，哎，那小子？”他指着卫蹬说道，“可别说是我的手笔，老子丢不起这人，喝老子茶还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卫蹬拍马屁，没想到讨了个老大没趣，皇甫泰听他骂卫蹬，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问起严邝在修文坊的宅院，皇甫唯明破口大骂：“老子是给他们这些犯官建造宅院的吗？他们也配？！我见过那小子，什么狗屁丞相，跟小瘦鸡猴子一样，我能给他出谋划策？”
“您老硬气，可京兆府的建造记录上严宅备注的却是您老的名字，这作何解释？”皇甫泰说道。
“那是他妈的我那徒弟冒用我的名字，你们这帮吃饭早晚噎死的瞎了眼的，这都看不出来？”皇甫大师骂道。
“您徒弟哪位？”我到这里已经被他骂习惯了，倒也不在意他骂什么，追问他道。
“在他妈的鸿胪寺当什么少卿，老子已经打算把这王八蛋逐出门庭，省得顶着老子的名头给老子在外头丢人现眼。”皇甫唯明道。
“姓柳？”我问道。
“不姓柳。”皇甫唯明慢慢喝了口茶，我刚点了点头，只听他又说道，“跟你姓啊？他妈的鸿胪寺那几个当官的姓什么你不知道啊。”
此言一出，令人诧异，倒不是他一口一句他妈的令人惊诧，而是我随口一蒙，没想到这位堂堂的鸿胪寺少卿竟然真的是皇甫唯明的徒弟。
“可着您老除了设计过京城这几条街，就再没有什么建树了对吧？！”卫蹬插嘴道。
“放屁，宫里刚着火的福寿殿、无逸斋不是老子督造计的。”皇甫唯明说道。
“不是你督造的？”卫蹬一脸雾水地问道。
“是他妈的你督造的？”皇甫唯明骂道，或者说他说话简直就是跟骂人一样，不骂人不会说话，“格老子的，还被你们他妈的一把火烧了。”说到这儿，皇甫大师情绪越来越激动，面色泛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滚，滚滚。”一边骂人，一边朝我们吐茶渍和口水，把我三人往外撵。
我生怕被他的口水吐衣服上，慌不择路跑了出去，还顺带说了声告辞，改日再拜访。
“拜访你姥姥。”皇甫大师用这句话礼送我们出了门。
皇甫泰倒是笑得很开心：“我头一次见卫蹬老弟被人骂得灰头土脸的，一脸挨揍的表情像是要去奔丧一样，还有人能说过你这张嘴呢？！”
我们三人骑马离去，却没想到，就在街巷拐角处，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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