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族老那边的事情,便马不停蹄赶过来见三几位年轻俊杰:“敬诸少侠一杯,也助三位武运昌隆,择日飞升!”
中洲武者无不以飞升上界为荣,只是这番话落在宁言等人耳中,就有些古怪了。他和高海山还好说,莫小音则是装都懒得装,直接翻了个白眼。
被当场拂了面子,连光佐也不在意,目光转向快要喝倒在桌上的儿子,不禁叹息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看看自己这样子,为父以后能放心把连家基业交到你手里。”
连承业低着头默然不语,仿佛是不敢面对强势的父亲。
只有宁言看到,他藏在桌下的拳头越攥越紧。
平心而论,连光佐并非是难相处的人,虽然年岁比之宁言等人大不少,但态度摆得极低,言语间也给足了尊重。他没有试探宁言几人的来历,也没有一味恭维吹捧,只是说些中洲江湖上的妙事,一时间宾尽主欢,几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融洽。
可就在他打算离开之际,忍耐许久的连承业却猛地站起身。
“家主!我有一言,不吐不快!”
连光佐顿了顿,有些意外自己儿子竟忽然用上“家主”的称谓,瞟了眼宁言三人,摇头道:“等晚些再说吧。”
连承业双手按在酒桌上,醉意上头哪还考虑得了许多,涨红着脸大喝道:“我就是不懂!家主为何张口左玄电字剑,闭口左玄电字剑的!一柄断剑,真就比那么多条人命都重要么!”
此话一出,原本还热闹的阁楼霎时安静了下来。
短暂死寂后,另一桌传来窸窸窣窣的椅子拖行的声音,不少人已经站起身,齐刷刷朝这边投来视线。
更准确的说,是看向连光佐手中的酒樽。
仿佛在等某个信号一般。
在众人的注视下,连光佐面不改色,只是将酒樽轻放在桌上,随后朝大家摆摆手:“承业醉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都坐下吧。”
宁言和高海山相视一眼,默契得起身告退。
……
连府西厢,二层小筑。
不知是否是在刻意提防,连家给高海山师兄妹安排的住所离内院隔了好几重内墙,甚至有点偏僻。
高海山正好乐得清静,不过莫小音对此颇有微词。
“就一张硬木床,连缎面软塌都没有,怎么睡啊!”
她一进门就忍不住抱怨,看这也不爽,看那也不适应,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快被屋内的穷酸气给熏吐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有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
她的师兄居然没有对卧房的布置评头论足!
“师兄?”
高海山正思索着,这时将将回过神来,略一沉吟,转而道:“方才席间宁兄几次唤你名字,你的反应都有些慢了。”
“那又怎样?”
“宁兄是个伶俐的人,次数多了,他难免会有所猜测。你需谨记,在这里,我就是高海山,你就是莫小音,别再露出破绽了。”
莫小音轻蔑得冷笑一声,满不在乎道:“如果师兄怕暴露身份,我这便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高海山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先是给自己沏上一杯醒酒茶,接着慢道:“无论怎么讲,他到底是助过我们,且留他一条性命。”
可他的再三告诫,莫小音只当左耳进右耳出。
在她心中,从来不管恩不恩怨不怨的,反正周人尽可杀。
但不得不说,比起宁言,还是连家堡的蝼蚁更气人一些,就算要开杀戒,也是这帮蠢货的优先级更高一些。
“对了,你看到了么?刚才提起左玄电字剑,他们紧张的那副德行,难不成还以为我们要抢他们的断剑不成!”
他们师兄妹二人长这么大,什么剑没见过,至于要去惦记别家的破烂么?
一帮又土又穷酸的井底之蛙!
高海山没有接话,指尖无意识地转着茶碗,喃喃自语道:“它可以是左公剑,也可以是电字剑,为何偏偏是左玄电字剑……”
“左玄电字剑怎么了?”
良久,高海山忽而抬起眼眸。
“这柄剑,我还真听说过。若我没记错,它是一千五百年前狂雷散人的本命灵宝,也曾威名赫赫,死在这柄剑下的炼神关高手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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