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顶多只有裴原一个人能活下来。”
裴应春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他的脸色难看至极。
“不过我爹不愧是一代匪相,判断得真准,他说你能轻信于田女王,定然也会轻信于他。”李妍歪头一笑,“同路人相见,拼的是技术。显然我们李氏技高一筹。裴应春,于田女王手里扣押的你那六车黄金,我们以同样的手法,替你要回来了。”
她嘲讽笑起:“你要还是不要了呢?”
裴应春面颊横肉颤抖,他一把扯过旁边的装饰物,哗啦啦全都砸在地上。
他气急败坏,指着李妍的脑袋:“你!你!”
那瞬间,一股杀气凛冽而来。
李妍一滞,下意识侧身,一把飞刀闪过,咚一声戳在她身后不远的大门上。
“看来你是忘了,忘了沈寒舟还在我手里!忘了我才是拥有主导权的人!”裴应春怒吼。
李妍这才缓缓回头,眼眸里多了几分凌冽:“……放了他。”
裴应春猩红着眼睛,招手一挥。
大殿上走出几个杀门人。
他们架着个男人,一身白衣,长发染血,贴在面颊上。
人已然昏迷。
裴应春一把揪着他的头发,让他仰起头面对李妍。
“你想让我放了他?”裴应春笑了,他招了下手,一旁又走出几个杀门人来,当中一个端着一杯小酒盏,“你把它喝了,咱们一命换一命。”
说完,裴迎春从杀门人手里抽出剑来,笨拙地贴着沈寒舟的脖颈。
那剑刃来回摇晃,只眨眼,他的脖子上便渗出血珠子。
“你!”李妍的手攥紧了。
她没有武器,裴应春距离他足足五米开外,此时又能感受到关山的气息就在附近。
怎么办?
夺剑,根本来不及。
轻功跳起的瞬间,关山就能先杀了沈寒舟。
就算不夺剑,依裴应春那颤抖的手,失手的概率也很大。
李妍抿嘴,她咬着唇:“我可以喝。”她道,“但是我要看到你放了他。”
裴应春咧嘴笑了,几近疯魔。
他连说了好几个好,指着李妍身边早已经惊呆的沈俊,又指了指秦辰:“你们俩,上来。”
他说:“李妍,你只要喝进去,我就把他交给这两个人,至于之后如何,就看他造化了。”
言谈间,酒已经被端到面前。
李妍催促沈俊快去。
“大小姐!”沈俊白了脸。
“你快去。”李妍轻声说,“千门不能没有正将。”
沈俊摇摇头。
一旁楚侯也摇摇头:“李妍!”
她身后,无数因为李清风才考取到功名的官员,也聚了上来:“不可啊!三思!”
如何三思?
在必输的局面中期待万分之一的成功,这本身就是奢望。
李妍没回应,端起盘子里的酒。
“快去!”她狠狠瞪了沈俊一眼。
沈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前的。
他看着秦辰,再望向秦老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关山的剑架在了秦宝臣的脖子上。
他懂了,这是一局死局。
如果李妍喝了那杯酒,活下来的未必是沈寒舟,而是在场的那些官员和他们的家人们。
她是要用自己临死前的空档,牵扯住关山的脚步。
沈俊站在失去意识的沈寒舟面前,仰天深吸一口气。
李妍望着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懂了,那就好。
她端起毒酒,一饮而尽。
当酒杯空掉,李妍咽下那杯酒之后。
秦辰忽然拔出短刀,一把抹掉那昏迷之人的脖子。
看着他挣扎倒地,李妍愣住了,她喃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秦辰:“为什么?”
“好好好!我就知道,秦家对我是忠心的,忠心的哈哈哈!”
裴应春仰天大笑。
秦辰没解释。
下一瞬,他一脚踹倒还在大笑的裴应春,在李妍抬手接刀的瞬间,殿上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裴卿家,多亏了你,愚在除夕之夜,才能欣赏到这么一场好戏啊。”
太子位上,宋唯幽微微笑着,如高山白雪,似清冷明月。
仿若落进人间的一片光。
“大小姐。”一旁,穿着杀门人衣衫的苏西,扯掉兜帽咧嘴一笑。
她将千门剑,放进了李妍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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