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就看到了程夏和。
那时的程夏和，每次来找她，手里都会拿着东西，有时是一杯冰美式，有时是一条干净的毛巾，有时是最新上线的电影票。
他会笑着说：“辛苦啦宁榛，等会儿去吃什么？”
然后他们就好围绕着“吃什么”的这个话题讨论一路，最后还是默契地一起走进便利店，熟练地买好拉面，就坐在便利店里冲泡。最奢侈的时候，是他们发工资那天，会在拉面里面加芝士和饭团，就做好了一份当下最火的马克定食。
而现在，程夏和见她出来了，只是平静地说：“聊聊？”
他的语气里，再无当年终于等到她的雀跃，淡然得就像是例行公事的检查人员。
李婉淑心里一痛，下意识回绝：“聊什么？我们有什么是需要聊的吗？”
程夏和往休息室里面看了一眼：“能进去说吗？”
李婉淑抗拒道：“我要回去了。”
“就耽误你一会儿，五分钟，说完我就走。”
“不行。”
程夏和叹息一声：“宁榛。”
“……”
记忆的线条缠绕着过往的支离破碎，在这一声中，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时过境迁中，几乎震碎了李婉淑的灵魂。
李婉淑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行就是不行，你回去吧。”
她抬脚就走，与程夏和擦肩而过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放慢了脚步。
果然，程夏和伸手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你跟钱炜是什么情况？”
李婉淑停下了脚步：“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程夏和说道，“你跟顾晓是什么情况？你们很熟？”
“朋友而已。”
程夏和追问：“什么朋友？”
“……”李婉淑抬起头，直视着程夏和，“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
“让开，不然我叫人了。”
程夏和执着地没有收回手，还向旁走一步，站在李婉淑正面的位置：“我必须问清楚，这关系到我的朋友。”
“林乔是吧？”李婉淑自嘲地笑了笑，“人家需要你来操心吗？要操心也轮不到你吧？”
程夏和深深地看着她：“你果然都知道了。”
李婉淑笑容一僵，并不答话。
“你既然知道了他们是什么关系，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程夏和想找个委婉的说辞，但最后说出的话还是一样的带有攻击性，“你想和顾晓炒作？”
李婉淑下意识反击：“你管的着吗？”
“是不是钱炜给你出的招，”程夏和逼问道，“钱炜又是从谁那里知道的，那人是谁，有没有找过你，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程夏和，”李婉淑不耐地说，“让开，我要走了，再拦着我真的要叫工作人员了。”
“钱炜背后绝对有人，这背后的牵扯实在太复杂了，别把自己卷进去好吗，宁榛。”程夏和语气低落，“至少别像当初一样，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当年的事，李婉淑瞬间就暴躁了起来：“你是我的谁，能不能别来干涉我的选择，我是死是活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程夏和，别假惺惺地一副为我好的样子，真恶心。”
说完，李婉淑逃也似的绕过了程夏和，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却像感受不到一样，已经被记忆带来的痛苦麻痹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
身后的人没有了动静，李婉淑也没指望程夏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再次放下身段来追她。
她强压下眼中的酸涩，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停下了脚步。
“夜安，美丽的女士。”
宋若言的眉梢眼角神色平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程夏和听到声音，倏地转身，和宋若言隔着十米的距离四目对视。
宋若言“啊”了一声，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看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打扰到你们了，但我不想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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