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书店老板来说，今天绝对是难忘的一天。
像这样一大早打开门就发现很多客人守在店门口准备买书。
其中还有一位老熟人叫千代谷，那个傻瓜上次买了100本，说是送给读者。
真是见鬼了，日薄西山的实体书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
老板嘴上念叨着还没睡饱啊，手上老老实实还是干活。
没办法要养家糊口。
将厚厚的书摆在书架，嘴里叼着一根烟，收钱结账。
卖完书他也蹲在门口，慢慢的吸起了烟。
这么早老婆还没起床，不会被抓包。
这也是他每天为数不多的愉悦时光。
吸入肺中的烟，微微有些麻痒，缓缓从鼻腔喷涌而出，萦绕飘散在空气中。
戒不掉，真的戒不掉。
就像可乐重度患者，或者酒鬼。
对于他来说，每天一根烟，快乐是神仙。
耳边又响起乱糟糟人们的讨论声。
“麻里铃离开天堂后，天使因为常年的孤独学习电脑，开发出了特殊软件？
这个就是后期她使用的能力？”
“不光是这样，她还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在天堂整整待了100年，实在是太孤独了，每天还得送走自己的伙伴。”
“怪不得她前期那么天然呆，原来是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这解释的清楚了，我一直不太理解两个阵营为什么打的那么激烈。
原来是因为由理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消失了，跑去质问立华奏。
立华奏说，是我让她消失的。
这个时期的天使因为程序的bug，什么记忆也没有，就像一个机器人，执行职责。
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两个人一直互相误会。
要不是音无出现，大概会一直打到底吧。”
“我靠，不要啊，由理居然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太婆！
我的萝莉呀，我多可爱的萝莉啊，你知道吗？”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男生痛心疾首站起来。
“我是那么的喜欢她啊，现在你告诉我，她居然是个老太婆。”
……
他说完这话后，周围的人稍微离开他远一点。
jc叔叔，这里有个变态萝莉控。
旁边另一位戴黑帽子的男生站起来：“这么喜欢萝莉啊，你这个家伙不会网名该不会就叫最爱萝的雪糕？”
眼镜男生扶了扶眼镜：“这么鄙视萝莉控啊？你这家伙的Id不会是最爱大雷不喜萝吧？”
这话一出，双方都诡异沉默了。
随后再次看向对方，露出了挑战的姿态。
“我靠，真是你！你这个该死的萝莉控。
你这个家伙最喜欢余蓓，毕竟赵涛只有对她的时候，才是脚控。
我说的没错吧？
太恶心了！”
“你这个破烂御姐控，你以为我不知道喜欢金琳？
你就是喜欢被这种女王征服，对吧？
还有，上次你害得我被禁言了半年。”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放舔雪糕的图片。”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想打架了。”
“打就打，谁怕谁。
有种别跑，谁怂谁是孙子。”
……
这边千代谷想当个老好人，要上去劝架。
这边书店老板拉住他：“嗨，年轻人打架很正常嘛，让他们打。
当初我在读书的时候，两个男生为了争一个女生大打出手啊。
那可不是单对单啊，直接招呼自己的弟兄。
十几个人，对十几个人打，打得那是一个昏天地暗。
我们在走廊上面看了半晌，最后等jc过来收拾。”
书店老板一边说一边抽着烟，他正愁没乐子，这两个年轻人好好打一架。
哪知道……
“呵呵，就让我给你露两手吧。”眼镜男生说着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叠卡片。
“就你？别到时候哭鼻子回家。”帽子男生同样也从腰间抽出一叠卡片。
游戏王决斗！
“我先攻击，我的回合抽卡。”
“到我了，我的回合抽卡！”
“可恶，我的血量要降到底了，不行，我要使出这张绝招了。”
“呵呵，这么快就不行了，御姐控你输定了。”
“别嚣张，反杀的时机现在才开始，看好了我的绝杀。”
“这不可能！”
眼镜男生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卡牌血量消失，痛心疾首。
想当年他可是打遍学校无敌手，难道是最近这几年为了毕业论文懈怠了游戏技术吗。
一定是这样。
看着胜利者御姐控，气昂昂收掉自己的卡牌，萝莉控不服输道：“你给我等着，下一次老贼发新书的时候。
我还要再跟你挑战。”
“呵呵，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给我记住了，今天是御姐控的大胜利，你们萝莉控乖乖去下水道玩去。”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最爱萝的雪糕，狼狈逃跑，帽子男生开心的大笑，随后坐下来继续看书。
而当他看到小时候的立华奏插图，一股从未有过的怦然心动，席卷他全身。
就好像夏季劳累一天，来到了冷饮店，拆开一只雪白的牛奶雪糕。
……
不不，我是坚定的御姐控。
萝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喜欢，绝对不会喜欢的！
都怪老贼，没错，都怪治愈文豪。
为什么要把立华奏设定为三无啊！下一部作品女主角一定要给我搞个御姐。
于是帽子男生，把刚才胜利的照片发进群里，随后艾特群主强烈要求，下部作品一定要来个御姐。
今天的战果:萝莉控和御姐控都输了。
一个被打败了，一个道心动摇了。
一旁看了半天的书店老板，将抽完的烟蒂丢进垃圾桶。
搞了半天，这两个人就在玩卡片，现在霓区年轻人越来越没有血性了，打个架都不敢。
进屋吃早饭，这时候老婆和孩子已经起来了。
看着儿子吃饭，手里还捧着小说。
老板顿时眉头皱起：“看看你像什么话嘛。
平常去游戏厅就算了，吃个饭还要看小说。
怎么上学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努力啊？”
……
男孩顿时怯生生放下书，埋头吃了起来。
一旁的女人见状：“小说也是书，你平常不总说他不看书吗？
现在就让他看呗，你老说这书卖的好，既然卖的好肯定是有好处的。”
老板刚想说妇人之见。
但中年妇女的战斗力不是盖的，去门外直接掏起垃圾桶，把烟蒂找了出来。
顿时老板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把头低下。
等老婆走了以后，他才低声道，八婆。
儿子吃饱后，偷偷把书放进书包，想带到学校去。
老板立即出声制止，虽然儿子没说什么，但他心里知道。
在路上儿子一定会念妻管严。
忽然他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老家的老妈。
让她别干重活，跟上次一样又摔到腿，到时候住院，照顾起来很麻烦。
可老妈一副很闲不住的口气，说她干了大辈子的活。
突然让她不干活，这浑身的骨头就痒痒。
……
得，谁都劝不住。
人到中年万事休，不仅如此，还有一堆糟心事。
书店老板很想再来一根烟，手放在口袋里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动。
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为这根烟导致这一个月都没有烟抽。
恍惚间他看着自己这家书店，回忆起往事。
为什么要开这家书店？大概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看书吧。
他很喜欢纸的香味，也很喜欢家里书堆积如山的感觉。
在电商和开书店这两条人生岔口，他最终选择了开书店。
结果是他被老婆唠叨了大半辈子。
因为从现在看来，电商无疑是当年的风口，风口上的猪都能飞起来。
而实体书，被网络行业冲垮，也就勉强糊口，吃个饭。
都这把年纪他也没志向，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
由于是饭点时间，此时书店里一个人没有，老板看着手边拆开的书籍，《天使心跳》，一时间鬼使神差的拿起。
虽然身为书店的老板，但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书了。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搬货，用鸡毛掸子拍灰。
闲暇之余抽根烟，偶尔就着毛豆喝小酒。
对于什么书卖的比较火？这些他倒是了解的非常清楚。
至于为什么火？他固执认为现在的年轻人不务正业，就喜欢异世界穿越，爱白日梦。
他对未来是悲观的，他觉得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实体书店应该在几十年后。
几千平方公里之内才会有一家书店。
大家都用电脑上课了，谁还看实体书啊？
……
他觉得自己就像摆水果摊，在自家的水果摊，拿起一颗苹果往嘴里塞，解下口渴。
他觉得苹果就是那样的味道，从来没有变化过。
然而，当他看到漫画大叔故事。
见证一个中年人在面临杂志社倒闭后，不得不买来板绘，发布电子漫画糊口。
重新开始适应漫画行业。
这一幕不由让他触景生情，因为他的书店，当年也是在网络夹缝下艰难求生。
差点倒闭。
人没吃饱之前永远只有一个烦恼，吃饱以后有无数个烦恼。
或许这就是中年大叔们之间的共鸣。
这一看就是一个小时，中途也有人买书，他每次都是抬起头把书交给对方，收了钱以后立刻低下头，去看完这个故事。
多久没有这样认真看过一本书了？好像快有两三年了吧。
自从老妈摔到腿，老爸也时不时住院，跟老婆隔三差五吵架。
那段时间心烦意乱，他再也不看书了。
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竟流下了眼泪。
那是漫画大叔，在一本漫画书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生前困住我的，从来不是什么画技磨炼，或者网络冲击实体杂志。
而是我自己的心啊。
一颗百折不挠，不屈服的心，不向市场妥协。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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