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法。
在所有人的静待之下,国子监祭酒用一副诚恳的模样欢迎女学生们入读国子监女学--是的,国子监单独为女学生开设了女学,只是里头所学习的内容与别的女学多有不同,所学并非单单女红琴棋书画之类,还增添了国子﹑太学﹑四门﹑律算﹑书等六学。
我听着觉得有些乏味,视线四下搜寻宴卿书的身影,找了两圈,发现他确实不在,颇有些失望。
我正这般想着时,桀骜堂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道身影自门外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来人正是宴卿书。
如果有他在,必然是甫一出场便夺了众人的目光的。
然而我的视线却落在了晏卿书的身后。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名身着红绡翠纹裙的少女,娉婷袅袅莲步轻,面若无暇白玉,眉似远山青黛,眸若秋水,波光流转间透出无尽风流意。
那少女赫然是棋染。
自棋染被晏卿书带回晏府后,我再不曾见过她,却不曾想数月后的初次相遇会是这般情境。
少女的容颜当真是一日一变,如今的棋染看起来比从前在我身边服侍时要美上许多,只需一眼便可令人移不开眼。若非晏卿书的存在掩盖了她的风采,约莫这会儿所有人的目光都该集中在她身上。
我本以为去了晏府,我姑姑清河长公主定不会喜欢她,谁曾想她竟能过得如此之好,竟令晏卿书到国子监上学也带着她?
也罢,棋染与秦昀不过堪堪见了数次便可令秦昀神魂颠倒,又何况是晏卿书?我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之感,别开了视线。
“请各位老师见谅,我来迟了。”宴卿书走上前寻了个座位坐下,言语间虽是在表达歉然,可那语气却显得极为漫不经心。从话语中不难听出他对迟到一事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众人却好像早就习惯了般,竟无人有意见。
我心中感慨,宴卿书果然肆无忌惮。
正这般想着,却见晏卿书的视线落在了我身上,许是瞧见了我无奈的神情,那双邪魅勾人的凤眼睨了我一眼,竟冲我勾起了嘴角。
我险些把持不住脸上这端庄的笑容,只好乘着无人注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案后正在讲话的太学博士轻咳了声,终于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待他一番抑扬顿挫的讲话后,其他博士们轮流而上,又将每年都会重复一遍的老话再讲了一遍,无非就是叮嘱学生们好好向学。
待这般折腾了一番,终于放过了我们。
出了桀骜堂,我才真真正正松了口气,这开学的第一天,总算是平顺的过去了。
崇宁公主府。
我正专心看着面前的书本,突然有人自身后将我手上的书一把抽走,道:“哟,小静女,看起来很用功啊。”
温润好听的话语里却带着一种浓浓的痞气,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回过头,不出意料的看见了宴卿书。
自他手中将书抢了回来后,我没好气问道:“你来了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是公主殿下看书太过专心,才没察觉到我的到来罢!”晏卿书倚坐在我跟前的石桌上,似笑非笑的睨着我。
那神情瞧着倒是颇有几分哀怨。看着他那模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我便想起了棋染,视线下意识四下搜寻,竟没发现棋染的身影。
晏卿书好像看穿了我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桌面,问道:“你在找棋染?”
“是啊!”我大方承认。
“不过是个奴婢,找她作甚。”晏卿书耸了耸肩,“她在院子外头候着呢,可要让她进来?”
我想了想,道:“不必了。”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何必见了徒添烦恼?
晏卿书倒没有勉强,很快便岔开了话题,道:“我娘怕你初离宫不适应,让你有时间便去我家坐坐。”
我闻言点头不语。
事实上,我并无多大不适应,宫外和宫里相比,多了几分自由,只是离父皇和母后远了,不过才短短几次,我便开始想念起他们来。
我知道一切都在悄悄地改变着,不知道从上面时间什么地方开始,我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和我的前世毫不一样了。但是我没有为此感到不安,毕竟我重生不是为了再经历一次前世的。
我依然喜欢在院中边读书边看风景,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虽然多数时候的结果是会睡着。春光明媚之中天际流云不定,园中青青葵叶随风摇曳,令我想起汉乐府中的“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如果说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那么朝露未晞之时,一切必须靠自己把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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