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这样的落差,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可我们都是在官僚世家或是帝王世家成长的孩子,一般的事情根本阻挡不了我们已日渐蒙尘的心。
我不知道今后他会待我如何,至少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是好的,我跟他的使命都互有冲突,他不能理解我,我同样也不能理解他。
我拉着宴卿书转身便要走,他眺望远方,眼中有我读不懂的深意:“我知道以前都互有冲突,可我最后才明白自己拥护的人有多么的可怕,幸好及时悬崖勒马,在出征的那段日子我一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可我发现还有一个人比我更加的孤独,更加的需要保护,我当时就暗暗发誓,今后的我一定要给她安定,就算,她并不需要我。那段时间的相处给了我一种错觉,可终究还是黄粱一梦。”
我把指甲深深的掐进自己的肉里,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如同以前那般平静,说出的话语不带任何的情绪:“可你最终还是没想到,最后的疏离并不是我刻意为之,而是我不得已。”
不得已不放弃你,拥护我皇的大好江山。
他听到这句话目光炯炯的望着我,似乎是想不明白受到世人祝福的两个人,究竟有什么心酸缘由迫使我不得已疏离他。
就算他问,我也不会说。
在我说出这话后他陷入了沉思,我跟着宴卿书的脚步往回走,寒风刺入骨髓,格外的冷。
宴卿书在回到帐篷之后便放开了我的手,我怔怔的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赐给我一句:“你自己好好休息。”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我也没挽留。
我惨白的笑笑,一夜无眠。
第二天大军继续前行,我们三个人的故事不过是海天大地中微不足道的沧海一栗,没必要就为了这“小小的”事情阻挡了赈灾的脚步。
当第二天我顶着一个熊猫眼去见宴卿书的时候,他笑得犹如风中乱颤的孔雀,仿佛昨日的事并没有发生一样。
我也如同往日一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总是可以让我这么无奈。
秦韵在前方听到宴卿书的笑声并未回头,仿若一切都隔绝在外。我望着他萧瑟的背影,心里荡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种又爱又恨的情感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错综复杂。
宴卿书依然在我身旁自顾自的津津乐道,却又怕我想象力不够丰富,又自己配上了动作。
如果说宴卿书是月光,温柔含蓄,那秦韵就是太阳,近身则伤。
我看着宴卿书说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却一语不发。
最后他累的摊在马背上,我的表情还是没有太大的起伏。
赈灾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经过上次护送灵柩,我对再恶劣的环境也能坦然接受了。
我闲来无事便打趣阿蛮,她却只能任由我打趣,每每都会脸红。
我让她找个喜欢的人,好好的过完余下残生,如果真是这样,我会放她自由。
她并未答语,我不想她同我一样,爱上一个人还需要做出很多的斟酌,还有利益。
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平衡朝廷的势力,现在却让秦家一枝独秀,父皇再把我嫁给秦韵如同是在冒险。玩好了可以足够恩牵制秦家,玩不好就让秦家如虎添翼。
父皇步步为营怎么可能冒险,他早就料到了秦家的野心不止如此,所以故意放出风声说要把我嫁给秦韵,这样能让秦家手头的事情暂缓,他好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从而打赢这一场战争。
我在马背上叹了一口气,以前那些细微的事件现在想起来也能读到不一般的意味,我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宴卿书看我叹气顿时把他闹腾的本性暴露无遗:“静女这是为什么叹气呢,难道是因为昨晚随哥哥一起去气了秦韵,现在后悔了。”
宴卿书的嘴巴厉害至极,他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会让人更难受,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无聊不妨去面前,我累了,不作陪了。”我转身便走进了马车里面,不想跟他继续言语。
他见我有些恼怒,也劝说到:“静女这是何意,多看看四周的景色罢,这感情就像是杂草,一绿一枯的,很是公平。”
我当他说的意思是感情有幸福便有委屈,这些都很正常。
许久许久之后的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是--你伤害了别人,就注定被伤害回来,这样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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