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曾经对冯氏有过那么几分真情,但也被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消磨殆尽。
他最反感的,就是冯氏那种施恩般的怜悯神情。
知春院里静悄悄的,就像侯府里从来没有过慕渔这个人一样,在这紧要关头,也没人会想起她来。
慕渔躲在暗地里,看着侯府里乱成一团,手中的橘子虽有点酸,但在此刻都仿佛变得甘之如饴。
她把最后一瓣递给了知书,“试试,特别甜。”
知书没多想就接过去吃了,酸得五官都挤在一块,“小姐,这么酸您居然神色不变。”
慕渔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知书好不容易咽下橘子,嘴里还是满是酸涩,她拍拍脑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姐是要告诉奴婢,要时刻警惕啊!”
慕渔一愣,她其实只是想逗逗小姑娘罢了。
可看着知书那副期待表扬的小模样,心一软就没戳穿,捏了捏她的脸蛋,“对,知书真机灵。”
夜幕降临,白日的光辉被深沉的夜色悄然吞噬,没有星光点缀,四周显得压抑又沉闷。
慕渔带着知书在夜色中穿梭,两人对侯府的熟稔程度,完全不像初来乍到。
慕渔心里还能理解,毕竟前世在侯府也待了一整年,直到及笄以后才嫁给了秦王。
可知书呢?
正是因为侯府上下对她们主仆的忽视,知书才能这般熟悉侯府的每一个角落。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能依据慕渔的描述寻到章悦汐,并且恰巧让章悦汐目睹了慕嘉和推慕渔入水的那一幕。
知书虽然天真,却绝不愚蠢。
能在怡州韩家的后院生存下来,靠的不仅是慕渔和韩子陵的庇护,还有她自己。
尽管如此,路上遇到侯府的仆人们时,慕渔还是拉着知书停了下来,问起了墨韵院的方向。
那些仆人们也没为难她们,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嫡女。
只是到了墨韵院门口,却被挡了下来,“鱼小姐来这儿干什么?大少爷已经歇息了。”
院里的灯火通明,所谓的“歇息”不过是不想让慕渔进去的借口罢了。
知书从怀里摸出钱塞给了守门的,“劳烦通报一下,鱼小姐找大少爷有急事……”
“耳朵不好使吗?我都说了大少爷歇下了,事明天再说。”
那家丁不耐烦地推开了知书,显然对于不是从小在侯府长大的人,他的态度颇为轻蔑。
几枚铜钱就想打发他,哪像那些千金小姐,一出手就是一两银子。
况且大少爷今天心情糟糕透顶,回来后把房间都砸了一遍,他才不会自讨苦吃。
知书跌坐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慕渔惊呼:“知书……”
铜钱不偏不倚地滚进墨韵院,正好停在慕庭言脚边。
他正在院子里乘凉,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让局势越来越失控,连带他的情绪也起伏不定。
这只手不可能是楚予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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