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的朋友总归是不向女子之间能交心的。
他还没娶妻,这份聆听他即将要出口的絮叨,便成了她的任务。
“方才我想了从前的日子,竟是不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熬到了今日终于出了头,他们竟想用我娘来要挟我,想要我将从前的一切全部抛之脑后,去做他们膝下的乖儿子不成?”
他冷笑了一声:“不可能的,除非我死。”
若是寻常,他说这些话时,定然是含着些叫人胆寒的戾气,可如今听罢,只有种鱼死网破的决绝。
文盈竟僭越的觉得,在某一方面,大公子同她一样,也是被困境环绕的。
她小时候被奴婢二字压住,一点点磨了脾性,只为了叫主子高兴,能在主子面前有一席之地。
而大公子呢?被孝道二字困住,无人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从不将自己的生父放在眼里。
她生来就是奴婢,没得选。
公子生来身子里就流淌着厌恶之人的骨血,他也没得选。
她执拗大公子不喜欢这样,但还是将手抚上了他的脑后:“公子才不会死呢,公子日后要升官发财,离他们远远的。”
陆从袛没推开她的手,只是视线稍稍有些模糊了起来,大抵也是醉酒的缘故,思绪下意识被文盈带走。
“即便是再不济,他们年岁都大了,公子定然能活得过他们的,等他们都死了便好了。”
她这话说的实在是不敬,若是放下从前,她哪里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可如今说出来了,她却是觉得自己好像无形之中为大公子出了一口气一般。
只是她的开口,换来了陆从袛的沉思,半响之后他缓缓开口:“话糙理不糙。”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了她,却是站起身来,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
大公子一站起来,文盈便只能抬头看他,当他的身子将窗外稀薄的月光就遮住,她彻底看不清他的面色。
看不清归看不清,但身子的感受总不会错,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霸道又蛮横地侵略上她的唇,微微辗转,便叫她城门失守,全部的宝藏都尽数被他掌握在手中。
窗户被他反手关上,脑袋稍稍晕乎一下,后背便贴在了床榻上。
文盈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她声音都跟着发颤:“公子,奴婢来寻你不是要这个的……”
陆从袛却是低嗤了一声:“但我是要这个。”
醉酒的大公子同清醒的时候是不一样的,疯狂又热烈,叫人难以招架,到最后文盈都不知,自己是究竟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
但今日羊入虎口般的自投罗网,到底也是叫她吃到苦头的。
第二日她被阿佩接过去,阿佩面上还有些不自在,知道自己出了这个主意,势必要走到这一步,但看着好好一个姑娘家被折腾成这样,她这个未经人事的姑娘,面皮到底是厚不起来。
她在床前给文盈擦着身子,一边擦一边道:“户籍文书其实不要主家亲自去也是可以的,到时候你可以直接将身契要回来就是了,我同你去衙门,一起陪你销了奴籍了去。”
文盈懦懦开口:“我昨夜没说这件事。”
她有些羞愧,分明已经商量的好好的,她却在关键时候又迈不开那一步了。
岂料阿佩颇为不解道:“你若是未说,为何公子将你送回来的时候,说这两日就去找夫人把你奴籍讨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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