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当即面露出惊异之色,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管辖的地方出了命案,非但没受什么责罚,竟还有立功的机会。
只是朝中的事盘根错节,他一个小小县令定然不能随意插进去,否则别说什么论功行赏,不被当成杀鸡儆猴的那只鸡便已经烧高香了。
他开口打了两句哈哈,本不想直接这般应承下来,陆从袛也不着急,只是道:“本官早上为进米粮,不知大人可方便赏一顿便饭?”
县令诚惶诚恐,忙叫人下去准备。
陆从袛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文盈,却瞧见她也没闲着,如今已经能稍稍俯下身来,仅用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慢慢抚着马上的鬃毛。
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同马儿亲近呢。
他靠过去几步,对着文盈伸出手来。
他的修长的指尖就在文盈的面前,她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得要些骨气,脑中回想起下马的姿势,觉得也不难,就是马高了些罢了,即便是没站稳摔了也摔不死。
她将视线挪转了过去,也不理会大公子向自己伸出来的手,一咬牙,直接闭眼翻身下马。
有些事还是得尝试的,否则怎么能知道其实并不算难。
她在一条腿成功着地的时候,终是意识到其实马也没那么危险。
她也没去看大公子,甚至一点成功后得意的眼神都没给他,只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高兴着,不曾叫旁人知道分毫。
陆从袛倒也是意外,低声轻笑了一声:“看来真该逼你一把,否则日后下马,还都得我亲自抱你下来?”
他声音不大,正正好好进了文盈耳朵之中,却不知有没有进旁人耳朵里,文盈赶忙低声道:“公子!”
这县令大人还在看着!
陆从袛什么时候管过这些,直接拉着文盈的胳膊上前几步:“内子同本官闹了脾气,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县令哪里敢听上官的家务事,忙陪着笑:“不敢不敢。”
“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有劳先将内子带去用饭罢。”
县令直接叫人过去,文盈这便跟着大公子分了开。
县衙里面倒是没那么多好地方能叫人坐下来好好用饭,文盈被带去了平日里捕快用膳的大堂,但面前的饭菜也是极好的。
她身为突然造访此处的高官身边之人,又是个女子,如今独身在这里用饭,多少也是有些惹人注目的,捕快闲来无事,即便是不敢上前,也得冒个头来瞧一瞧。
文盈压下心中的局促,面上只一片坦然在用饭。
她心里更多的是在盘算,大公子究竟要同县令说什么?是不是觉得将她待到合州去还得分心,所以打算把她留在这?
那她便得想一想了,若是大公子离开了,她要不要偷偷跑回京都去,左右她已经有了新办的身契,到时候直接待着爹娘和孙大哥他们一起走就是了。
念头刚起,她又有些打鼓,孙大哥家里的田地是官府给发的,他们应当不会愿意为了一门亲事,把这么好的田地都舍弃的罢?
她这边还在为孙大哥想着,那边大公子便已经说完话,同县令一块奔着她这边来。
“如此便有劳大人了。”陆从袛对着县令拱手,“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大人言重了,在下姓孙,单名一个添字。”县令还是一脸喜色,同他套着近乎。
陆从袛面色却是已经冷了下来,只这县令真是晦气,叫什么名字不好,偏同那野男人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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