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应了一声,转而便回了去,跟着其他人一起就地休息。
文盈睡的已经比刚出发的时候踏实多了,甚至能适应下在马车之中的生活,原本有的那些眩晕与恶心感,也都随着时间消散了去。
陆从袛安静看着她的睡颜,伸手给她额角一缕碍事的头发拨了过去。
文盈似是这个姿势睡累了,稍稍动了动,从倚靠在他肩膀上,换成了枕在他腿上,甚至还在他腿上蹭了蹭。
陆从袛身子一紧,呼吸都重了些,伸手想要抚一抚她,却是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放缓了力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日文盈醒了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座椅上,倒是给大公子挤到了角落里。
她一动,他就醒了。
“公子,奴婢是不是睡相有些不好?”
文盈心虚地坐直了身子,慢慢伸手整理自己的衣裙。
陆从袛斜看了她一眼,稍稍动了动有些麻了的腿:“你说呢?”
文盈咬了咬唇:“奴婢给您揉一揉罢。”
她摁揉的手艺是专门学过的。
“不必了,今日入城,你现在需得好好打扮一下。”
陆从袛活动了一下筋骨,先行下了马车,而后对她伸出手,准备接她下来。
留守在旁的护卫皆将眼神落在了他们身上,文盈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放在大公子温热的手心之中,被他一拉,便直接到了他身边。
“前面有条河水。”陆从袛恍若未闻,还面色如常地待着她往前走。
文盈拎着身上颇为华贵的衣裙,走的很是小心。
这几日来吃喝拉撒都是不容易,她一直都未曾沐浴,身上穿的还是从那孙县令处出来时穿的衣裳。
待到了河水旁边,陆从袛沾湿了自己的怀帕后到了她身边来,认真且轻柔地为她擦脸。
他生的本就比她高,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颚,叫她仰起头来面对他。
其实文盈自小到大学的最多的,还是低头,低头做事低头伺候,少听多做,这才是身为丫鬟的本分,但如今在眼光下被大公子带着些强迫地抬起头来,明晃晃地将自己展露给他,还是很不自在的。
以往都是她来伺候大公子梳洗,为他整理朝服、戴好官帽,如今竟是全反过来了。
文盈看着大公子认真且近在咫尺的面颊,没忍住咽了下口水,眼神也控制不住转了转。
“你生的倒是不差。”
陆从袛为她擦了半晌的脸,似是得出了结论。
文盈当然知道自己生的不差,毕竟她娘生的貌美,甚至美的叫夫人都有些忌惮。
“公子是第一日才知道奴婢生的是何样貌吗?”
文盈的下巴被放开,声音稍稍低了些:“若是奴婢容若无盐,公子哪里还会叫奴婢在身边伺候。”
她想,若是她生的普通,便不会被大姑娘看中,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但这话听在陆从袛耳朵里,却是成了她在说他贪她颜色。
他冷呵一声:“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还是个毛都未曾长齐的丫头,我倒是从未将你当做什么好颜色的人。”
文盈一怔:“公子之前何时见过奴婢?”
她自打在府里做事开始,便是在内院,一开始是做的是洒扫的活计,后来才调到了夫人身边,直到年岁大了才见过大公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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