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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身子是如何的柔细,他是知道的,他甚至都不敢想,即便是她伤好,她的肩胛处也会留下这一处的伤疤。
“公子若是不说,奴婢倒是忘了疼了。”
文盈说的是实话,大公子这一问,叫这一直被她忽略的伤重新出现了起来,似感觉半边身子都跟着疼,她面上表情有些难忍,连带着面上的血色也慢慢褪了下去。
待到了马车旁边,陆从袛先一步将她抱上马车,却是没有跟着一起上去,只是在外面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先在里面等我。”
文盈心里有些慌,大公子要转身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一直拽着他的衣角,就在扯动的时候,她还稍稍用了些力道。
“您去哪?”
陆从袛拍了拍她的手:“不怕。”
他方才也是这样说,叫她不怕的,还跟她说很快就会过来,可实际上不还是等了这么久?
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她都已经被薄孝识抱了起来,是不是再慢一点点,她就会被直接带走?
叫她后怕的事文盈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瞧着大公子如今满身的戾气,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里,几步到了薄孝识旁边,在他腿弯处狠狠踹了一脚。
后者吃痛跪在地上,面上痛苦闷声哀嚎。
“陆大人,你竟敢当众——”
“我即便是当众杀了你又如何?”陆从袛冷声道,好似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修罗般,叫人听着便好似要触到了自己的死期。
薄孝识还想站起身来,陆从袛的手却是直接扣在了他肩膀上,拇指死死摁在方才他射那一剑过去时,留下的伤痕。
若非有他那一箭射过去,薄孝识还要抱着文盈多久?
一想到文盈无助挣扎的倔强模样,他就感觉好似胸腔之中沉闷着的一口气,汹涌着便要往外涌出。
薄孝识看着地上那被他自己忍痛拔出来的箭,他也有些后怕,想来若非他抱着那女子,叫陆从袛手下留情,否则这箭是不是会直接射穿他的胸堂?
对他这条命有了威胁,薄孝识身子也跟着有些抖:“陆大人,有话好好说。”
“好,那我便同你好好说。”陆从袛直了直身子,但手上的力气半分都没减,指尖摁着的伤口处出血更多了,染红了他的手,也染湿了薄孝识的衣裳。
“我被人刺杀,乃是弩箭所伤,如今你伤我的人,而我只还了你一箭,剩下一箭我早晚会还给你,且放心罢,我心里有本账,全给你记着。”
言罢,他冷声对着墨一吩咐道:“薄大人擅自封城,叫百姓有家不能回,甚至当众射杀官员内眷,罪行昭昭,只是念其官身,便拘禁五日,以儆效尤!”
“是!”墨一高声应了一句,几步就上前来押人。
周围人都不敢上前,也都不敢管,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不要说陆从袛的身份与官位远远超过了薄孝识去。
方才动过手的护城卫兵都已经被墨一带人押了下去,陆从袛重新回到了马车上去,一掀开帘子,便对上了文盈一双眼。
她好像一直趴在这里,瞧着外面的情况呢。
想起自己方才那般冷厉模样,陆从袛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将染血的手背过身后去:“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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