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消息的时候,文盈正陪着大公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几日的悲伤哭的她头发疼,但文盈仍旧手里拿着针线,她在给文嫣和她肚子里尚未成形的孩子绣小衣裳,等头七的时候,随着文嫣的遗物一起给烧了去。
而大公子穿着一身白色素袍坐在她身边,拿着细布擦他的那许久未曾出鞘的佩剑,自有他的一番深思。
传旨的公公是太子身边的总管,如今已是宫中总领太监秉融,他亲自来了陆府,却不叫相爷与二公子前来接迎,只是由人领到大公子的院子处。
“小陆大人,陛下知晓您同陆相向来不和,即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也不如陌路人亲近熟络,故而这旨意,叫奴才亲自到您院子来宣。”
秉融面上的笑里透着明显的挑衅与嘲弄,他举着圣旨的手晃了晃:“小陆大人,来领旨罢。”
陆从袛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放下剑的时候,扫陆秉融一眼,冷厉的眸光便叫秉融手上一顿。
他站起身来,依照臣子的礼数听着圣旨宣读。
秉融尖细的声音传到小院里每个人的耳中,文盈跪在大公子身后,也听的清清楚楚。
一则,将公子降为六品闲散文官。
二则,便是因先帝薨逝之时触怒龙颜,则令家中禁足,非召不得出。
秉融将圣旨放到陆从袛手上:“陛下还是些陆家家世,小陆大人在这院子自成一方,想来也不屑踏入陆相家中地界罢?”
“自然。”
陆从袛声音清朗,得了这个消息,也不待半分不悦,甚至微微颔首:“本官既得令禁足,便不送公公出院门了。”
他领了圣旨便站直了身子,在秉融面前高过他半个头去,叫秉融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好似生怕他会动手一般。
陆从袛轻笑一声:“公公何必这般怕本官?毕竟这打狗还需得看主人。”
秉融面色一僵,但仅仅一瞬便恢复了寻常模样。
“小陆大人自有傲气,奴才晓得了。”
他甩了甩袖子,转身便踏出了院子,倒是未曾遮掩的道了一句:“什么东西!”
陆从袛垂眸看着手中的圣旨,倒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文盈。
他晃了晃手中的圣旨:“还没见见过圣旨罢?来,近前来瞧瞧。”
他倒是毫不在乎,长指将圣旨一点点展开来,语调有些自嘲:“之前晋升之时,皆是陛下口头所言,我倒是未曾感受过圣旨下到家中,由总管太监亲自宣读的感觉,如今有了,却是贬谪。”
文盈心中一痛,酸涩的滋味瞧瞧蔓延开来。
分明是极为不好的事,但她瞧着大公子浅笑打趣的模样,竟叫她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即便是天塌下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也勾起一个笑来,几步到了公子身边,抬眸去瞧圣旨上的字迹,浓黑的墨变成笔画烙印在上面,旁边还有玺印。
文盈被大公子的态度而感染,跟着挑了挑眉:“圣旨吗?也不过如此,写的汉文同奴婢学的汉文也是一样的。”
陆从袛垂眸看她,睫羽掩下他心中情绪,捏着圣旨的骨节都有些泛白。
只是他还是柔声开口:“文嫣头七的日子,我受令禁足在院中,怕是不能同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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