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说给陆府人听的,也是说给所有盲目以为他与陆府是一家的人听的:“我姓陆,但不代表我与陆世久是一家,若是日后谁再将我与他放在一起——”
陆从袛身后拔下船家发上木簪,随手一掷,那木簪便直直插入身后木桩之中。
周围人皆低呼一声,到吸一口凉气,但却无人敢开口置喙。
陆从袛放过了他们,转而回头来寻文盈,将她手中的花灯重新拿了回来。
对文盈,他面上的冷凝褪去些,声音也不似那般待着寒意:“还想坐船吗?”
文盈眨眨眼:“还是坐罢。”
毕竟他们如今已经很是吸引了旁人注意,这时候若是走了,只要不回府,便定要被人当成猴子瞧不可,倒不如去湖上,既能赏景,又能离这些人远远的。
陆从袛点点头,空着的那只手拉上的文盈,缓步朝着上船口走。
船家不敢惹他,忙叫人给准备着东西好带着他们上船。
不远处的杜宸兰看得呆滞,她自小到大接触的人都是正经读书人,哪里见识过陆从袛这般的,彼时她声音都有些磕巴:“他、他怎得脾气这般差?”
她心跳也快了几分,她没承认,方才即便是陆从袛的冷意不是对着她发的,她也是实实在在被他震慑住了。
甚至她脑中回想起之前同陆从袛见过的几次面,她都因为不愿同他结亲而对他爱搭不理、恶语相向,但他都只是轻笑两声未曾有反应。
如今看来,他待自己,已经算是宽和了。
朱吟语沉吟片刻:“此前听闻他因生母过世而怨怼父亲,想来也是因为船家僭越了。”
她眸光落在陆从袛与文盈二人身上,喃喃道:“如此看来,还真说不准,他究竟是孝还是不孝。”
因对母亲的孝顺而怨怼父亲,如何能说成不孝?
眼瞧着杜宸兰对陆从袛的感情复杂了起来,不敢靠近却又好似冥冥之中被吸引着,朱吟语侧身见过她看着陆从袛他们的视线挡住:“快些回去罢,你娘该担心了。”
杜宸兰咬咬唇,这时终于点了点头,连之前想要蹲守陆从袛,然后去寻他说两句话的念头也在此刻全然压了下去,不敢再升起。
而上了船的文盈才后知后觉后悔起来,她咬着唇,视线落在映着月光与灯烛光亮的湖面上:“公子,妾有些难受。”
陆从袛因担心而蹙眉,他拉着她的手,感受到了她指尖的微凉:“怎么了?”
“晕,想吐。”
陆从袛当即反应过来,伸手为她倒了杯茶递过去,苦笑不得:“湖中行船你都晕,若是日后有机会在海上行船,你又当如何?”
文盈因为难受得很而说不出话,但却并不赞同大公子所言。
她之前刚坐马车之时还会头晕想吐呢,后来坐多了不也好了吗?她想,若是真有海上行船的机会,给她时间稍稍缓和,她也能适应的。
“罢了,今日先会府罢。”
这怎么能行?
文盈舍不得走,但却没力气说话,之时顺着船舫行进的晃荡带着她的力气,一股劲压在了要起身叫船夫掉头的陆从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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