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又颇为合礼地问了些陆从袛的近况,文盈不打算细说,她也没打算细听,左右也是随便寒暄。
只是朱吟语临拜别前,犹豫一番还是告知了文盈:“其实母亲所言确实为真,当年陆相应当是许了杜家什么,只是后来这份好处不能延续多少年,瞧见陆大人有出头,这才想着再利用一下先杜夫人的事,我家中虽知晓,但却不知其中的好处与证据究竟是什么,姨娘莫要被母亲诓骗了。”
她这般说,便是将家中都给出卖了。
文盈笑着颔首,就当是谢过她的叮嘱。
她将人送出门去,转头便去唤人将消息传给贺郎君,进而再想法子去告知大公子,说不准朱家这横叉一脚,这能帮到大公子些忙。
朝堂上的事瞒不过多久,更何况新帝有意借朱家的口来为陆从袛拖延着时日,这下当年杜家与陆家的事不管真真假假都被翻了出来。
现下还守着陆家的张氏不堪受扰,京都之中夫人间的席面她都不再去奔走。
陆璎从婆家回来陪着母亲,柔声安抚着,但张氏却被气的发了头疾,卧床不起。
“天杀的东西,朱家是哪来冒出来的小官小吏,随随便便编排两句,陛下竟信了去!”
陆璎为母亲喝着药,却是坦然的很:“依照女儿看来,这朱家说不准真知道些内情,留着什么后手呢,可万万不能得罪,若是他真翻腾出什么证据来,京都之中的口风可是要变了。”
张氏急了,面上直接垮了下来:“你究竟是陆家的女儿还是朱家的女儿?怎得就替旁人说话?这些日子也不见得你为你父亲奔走,还有你之前给你弟弟出的那是什么主意?他去寻那小贱人,却绑着扔了出来,这叫什么有旧情!”
弟弟去寻文盈后吃了瘪的事陆璎是知晓的,但她却没像母亲这般愤怒,甚至还是有些欣赏。
家中遭了这种事,一个没有根基的姨娘敢就这般得罪从璟,甚至还接着这个由头将府里上下不干不净的人都清了出去,倒是有些手段。
现下她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觉得可惜,没有强硬些将文盈带到侯府去为她所用,毕竟这些事看下来,若是真将文盈带走了,她可真说不准能不能掌控得住。
“母亲也别这般说,事情不成总不能怨怪自己人,继续想法子就是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探听出来朱家手中有什么,提前做准备才是。”
张氏还是冷着脸,一副谁都对不起她的模样:“朱家算是个什么东西,拿出什么旁人就要信什么?京都之中的人难道都不长眼睛?”
瞧着母亲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陆璎脾气也多少有些耗尽。
她轻轻搅动着羹汤,吹了吹后又重新递到了母亲唇边:“过去那些事,旁人不知母亲也不知吗?骗了旁人没什么,我莫要骗的时间长了,将自己也骗了过去。”
这话听在张氏耳中,一瞬的恼羞成怒,一把将汤碗打翻:“你便是这么同你娘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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