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么希望你能带我走?”
陆从璟唇角动了动,根本没想过她居然还记着入宫之前的事。
甚至说如今亲口听她所言,他仍旧觉得有些不理解:“娘娘入宫之后得陛下看中,新皇后娘娘又早早给娘娘让了位置,娘娘又有什么不愿的?”
他思来想去甚至还轻声喃喃:“你不是应该极为高兴、满意的吗?从前你不愿入宫,是你年岁还小,不知入宫为妃的好处,可你如今是继后,是天下百姓之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陈茗菡预想之中痛快并没有来临,反倒是因他这几句话将心中憋闷了许久的怒意与不甘尽数激发了起来。
“天下之母,你若稀罕,你尽可去当!”
她冷笑数声,语调压的很低,似是与胸膛之中的怒意共鸣起来:“即便是为皇后又能怎么样,我的姐姐死了,我爱慕了多年的郎君不愿娶我,我的家中尽数要将我推到姐夫身边,这种日子有什么好过?”
若皇帝真是一个好郎君也便罢了,对于她来说,自小受的父母教导,郎君三妻四妾算不得什么,更何况是皇帝。
可她接受不得做自己姐夫的妻子,她也算是被皇帝看着长大的。
姐姐与他成亲之前,自己还尚算是稚童,她亲眼看到姐姐与还是太子的皇帝夫妻和睦,她也亲眼看着他们携手同游。
在她还未知男女之事究竟是什么时,她们已经听着姐姐与母亲言说他们之间的房中事。
姐姐说皇帝对这事儿兴致浓烈,且行事的地方都不是很正经,这让她很是苦恼,却不知能与谁细说,母亲还反过来宽慰她,夫妻浓情之时就应该如此,若是真能靠这个留住皇帝,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那时并不懂这话的意思,因为从细细想过,甚至说过了这么多年,此事早就应该被掩埋在她的记忆之中。
可她到底还是想起来了,在她侍寝的第一日。
她以为她可以忍着恶心,忍着这种屈辱活下去,可她如何能接受在姐姐病重之时,受皇帝采撷?
而这份屈辱如今落到陆从璟口中,确实成了她得到了好处。
陈茗菡低低笑了起来,觉得此事太过荒谬,他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应该记你一份恩情?毕竟当初若没有你劝解我,许是我就要彻底闹起来,便再也没有如今的荣华富贵?”
陆从璟没说话,但他的承诺已经是在承认了这件事。
陈茗菡笑的更是厉害了起来,甚至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笑到后面她猛咳了好几声:“陆从璟,你怎能这般自信?你又怎能将这一切都想成如此?难怪,难怪你会这般信我的话,莫不是还觉得我是想报答你这一份恩情?”
她死死瞪着面前人:“好,那我如今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恨皇帝,恨陈家,是你们将我逼成这副模样,我如今就在等着那一天,等着你被皇帝厌弃,被处死!待你去了西方极乐,你可也得好好谢一谢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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