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去想,那样一个软的似只兔子般的姑娘,挨了那几个板子还能不能活?
他翻找出练武时留下的金疮药,在夜里偷偷潜入下人房。
那时候屋里没有别人,他年纪也小,没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就进了去,屋中没有点烛火,小姑娘看着他没认出来他是谁。
他将手中的金疮药递了过去:“我叫墨二,是公子房中伺候的,听说姑娘你受了伤,公子叫我赏你一瓶金疮药来。”
小姑娘似乎沉默思考了一会,这才切诺应了一声:“劳烦哥哥替我谢谢公子。”
他免不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药留下来,转身就走。
后来他便听说小姑娘伤好了,只是那时他曾分心过一瞬,不知小姑娘会不会来向他道谢,若是真的向他道谢,自己这副模样,怕是不能赏她什么名贵东西。
只是后来他这个念头也变得可笑,因为自己没说清楚,小姑娘记错了人,欢欢喜喜去寻了陆从璟道谢。
陆从璟也是个欠打的,不明不白的道谢,他居然就这般心安理得地认了下来,这还当真以为是自己做了好事后忘却了,转头还赏了小姑娘些东西。
久远的记忆在梦中格外清晰起来,陆从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面前哭的眼睛,鼻子都红着的文盈,终是与梦中的小姑娘对得上去。
在心里憋了多年的一句话,他在此刻竟是脱口而出:“笨,连谁给你的金创药你都分不清。”
刚醒来,他声音有些暗哑,文盈被他这句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她愣愣抬头看了一眼暗卫,声音也有些发颤:“完了,完了,是不是你们迷药下的太多,竟给大公子弄傻了?”
陆从祗额角跳了两下,抬掌拉上了她的手:“我没傻,只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
他都有些忘了,其实当年的他也很咽不下这口气,一边觉得陆从璟太不要脸,那些什么东西都敢认,可一边又觉得幸好认下此事的是陆从璟,否则若是换成他,真不知道能给文盈些什么。
他离京从军之时,墨二也跟着他一路,只是后来死在了边境,只有尸骨焚烧的灰烬带回了京都。
文盈分明已经哭了很久,以为自己哭够了,停下了,就因为大公子这话重新掉起泪。
“都这种时候了,公子怎么还有心思去想往事呢?”
文盈觉得他想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她也说不上来为何,但毕竟与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他的心思是欢喜,还是其他自己怎么可能分不清?
她想,大公子莫不是吸了一点迷烟,便将那些往事想起,再与她翻旧账吧?
此刻暗卫已经拿着香去救旁人,文盈直接将大公子抱的更紧了些。
“别翻旧账了,什么金创药不金创药,你活着就好,咱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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