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回……是个什么意思？”连青山问。
此刻山顶只剩他们俩人，倒完全可以无所顾忌。
袁白衣不以为意，随意道：“轮回……万年轮回，从未变过。老师您不觉得这太痛苦，太不该了吗？”
连青山仰起头，看向袁白衣那张平静的脸。咬牙愤怒道：“你要重启那个计划？”
袁白衣上前：“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元帝他几乎一辈子都在做这件事！难道我们要放弃吗！你个懦夫！为什么要放弃！”
袁白衣仿佛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双目赤红，骂着连青山也像在骂自己。
连青山沉默了，有些事连他都不知道，只有杨开和连碧云知道。
“所以……一心观还给了你‘众妙之门’初期资料？！”
袁白衣不置可否：
“要不然他们能从我这里拿走两州之地？”
连青山面若死灰，苦笑着放弃了用气源修复自己的伤势。
他的记忆回到青年时期……一个少年发出的豪言壮语。
“气之尽头究竟是什么……道祖他们可以用‘气’赶走那些凶兽，但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凶兽一样寿命悠久？！”
“传闻那些真龙，凶凤拥有千年寿元……为何我们人不可以？！脆弱的树木尚可活万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有一天我走到气之尽头，一定要打破桎梏！立道成神，长生久视！”
“对……‘气钟为神’！我就把那个境界称之为‘神’。”
“青山大哥，碧云妹子……既然你们都是众妙门的人，那我们仨共同为这个目标奋进！就叫它‘众妙之门’……”
……
自此元帝开启他传奇的一生，一半时光在驱逐门派，一统天下。一半时光在搜罗天下秘籍资料，暗中进行着代号为‘众妙之门’的成神计划……
而连碧云、连青山、杨行周、袁白衣、蒋泊云、林边州……都是主要参与者。
任谁也没想到，这个延续元帝一生，与荣国举国之力暗中进行的计划。在最后关头出了大问题！
除了元帝自己和最亲近的连碧云两人，其余人不可得知是何缘由。
元帝出了大问题！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而且内部出了叛徒！引得天下无数高手趁此机会杀入湘园……杨行周死于那场变乱。
舒幕遮在神秘人的帮助下，趁乱拼死带走了“众妙之门”研究的初期资料。
……
袁白衣神情复杂，带着某种崇敬和不甘，泪流满面：
“他是神！他怎么可以死？！他怎么会死！他应该是永生的，不灭的……应该由他来终结这人世间的纷乱痛苦！”
连青山看着眼前这个哭得不成人样的老年人，想抹去他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左边空空荡荡，右手只能撑着剑。
“如果我不告诉你‘门’的中期研究成果和资料在哪里……你会怎样？”
“那我会杀光连府上上下下，甚至每一根草……”
……
连青山死了，袁白衣没有杀他。他自己放弃伤势的修复，杵着剑死了。
袁白衣轻易翻开舒幕遮的坟墓，将连青山葬在其旁边。
黑暗彻底隐去，天边破晓，迎来晨曦。
这是一场旧时代的葬礼，告别了武兴时代，开启新的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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