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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围猎 (第1/2页)

    7.猎物哪里逃?

    颜亿盼没有急于接触乔婉杭,比她急的人有的是。

    她在第二天大清早就见到了她。

    公司大楼的后门,出入的人极少。

    李欧正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车门开着,他弯着腰,空抬着右手,想迎请董事长夫人出来,像很多饭店门口的一座迎来送往的雕像,扯着个笑脸,右手僵举着直到发抖,乔婉杭还是没有动。

    廖森此举要么是不想大张旗鼓让很多人见到乔婉杭,要么就是故意让乔婉杭难堪,总之,从后门接人,绝不是要迎接一个接班人的态度。

    僵持了很长时间,李欧终于放下右手,弯腰关上门。

    司机绕到前门。

    门童开门,乔婉杭出来,大步穿过玻璃门。

    她刚跨入大堂,眼神有些恍然,抬眼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

    公司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只有一两个人往里走,保洁在打扫卫生,前台没人。

    她疏离高贵的气质和现代化玻璃钢筋的大厦格格不入。她甚至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保安和助理分至两边,一直把她送到贵宾电梯,那里倒是有几个股东和廖森的亲信迎接她,大家都弯着腰,向她表达节哀的问候。

    她一袭黑裙,身上别了一朵极小的白花,头发简单地绾了一个小髻在颈后,耳朵上戴了一对绿莹莹的翡翠耳环,衬得人脸透白、冰冷。

    颜亿盼在另一边等电梯,乔婉杭似乎注意到她的眼神,侧脸看了她一眼,颜亿盼朝她微微弯腰致敬,乔婉杭顿了一下,点头回应,但显然并不知道和她打招呼的人是谁。

    然后,乔婉杭问李欧:“厕所在哪儿?”

    李欧愣了一下,回道:“一层有,顶层也有……您是要?”

    她直接就往旁边走去。李欧赶紧跟上给她带路……上厕所。

    李欧脚步急切地像宫女迈小碎步,乔婉杭倒是不急不慌,不知是心力损耗过大,还是本来就对此次会面无所谓,她步伐散漫随意,眼皮都不怎么抬,目光冷淡,完全不似这里白领的意气风发,像是故意要膈应人一般。

    总之那些公司权贵们都候在电梯口抹汗皱眉。

    颜亿盼无心观赏这出戏,坐电梯上了楼。

    她刚进办公区域,就看到一个穿着棕色外套的男人,是来找她的。他的外套的款式中规中矩,中山领显得格外老气,脸上的年岁却不大,颜亿盼认出他来,是资宁县政府的办事员小张。半年前,她在云威买地建工厂的签字仪式上见过他。

    二人寒暄几句,小张拿出资宁县政府的红头文件,递给颜亿盼。

    小张的普通话夹杂着口音:“颜总,你们也知道,因为云威这样的大公司去我们那儿开工厂,市里很重视,报告都打到省里了,我们县长和你们董事长也签订了协议,现在已经半年了,第一笔资金到账以后,就冒得(没有)动静了。我们县长这段时间急得病都犯了。睡不卓(着)觉啊!”

    颜亿盼让小张坐下,小张不坐,颜亿盼便也站着翻看文件,是催款的文件。

    小张继续说着:“颜总,你们公司这么大,我也不认识啥人,就认识您了,签约仪式上,我们那边的人都议论了好久,说您气度非凡,肯定说了算。”

    “小张啊,这件事情我会找公司负责投融资的人沟通。”颜亿盼把文件拿在手里。

    “颜总,县长说如果要不到款,我就别回去。”

    颜亿盼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大老远过来,我让同事陪你在林隐寺走走,你上次不是说想去许愿吗?回去后你再和县里领导说,我们公司这么大,不会赖账,资金可能会晚点到。”

    颜亿盼把袁州叫了进来。

    “晚点是什么时候啰。”

    “我明天给你电话,告诉你时间。”

    小张推脱:“不用,你能今天下午吗,我还是想回去。”

    颜亿盼:“行,那让袁州带你去吃个饭,出去逛逛,拿到交差的消息,就送你上高铁。”

    小张:“哦,那阔以(可以)的,这里我真的不熟,麻烦颜总了。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好办,上面压力蛮大的……”

    她拿着文件来到投融资部总监庄耀辉的办公室,里面大门紧闭。他手底下的专员说,里面都是银行贷款经理,在催款。

    颜亿盼拿着文件又回来了。从乔婉杭出现的阵仗来看,廖森应该是想和她谈股权转让的事宜,因为外资如果进来,廖森首先要砍掉的就是大量的研发投入,所以,资宁科技园区的晶圆工厂、代工厂也不可能再迁入,否则这几年会是大投入,面对资宁政府,他很可能选择赔款,而不是支付尾款。

    乔婉杭什么态度,她不得而知,翟云忠有没有给她什么临终遗言,也不得而知。现在公司的确是火烧眉毛的状态。

    一句话:缺钱啊!

    而此刻,各位猎手都饥肠辘辘地盯着这只母鹿。

    狩猎场里,她还能往哪里逃?

    乔婉杭总算上了顶层。廖森在电梯门口接待,亲切地慰问着她此刻的身体和心情,表示了自己的悲痛。其他人跟在后面,众人径直进入总裁办公室。

    茶喝了三杯,股东还没有来齐。乔婉杭靠在椅子上,问旁边的助理:“一共多少人会参加这个会议?”

    助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看着廖森。

    “加您,一共十五位股东。”廖森低声回答,“他们有些人喜欢拿搪(摆架子),不参加这种会议。”

    “1、2、3、4、5……”乔婉杭轻声数着,还直接上手点数,细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很轻地点着,如同羽毛落在每个人脸上,而他们的感受就像被老师点名的差生,担心着受罚。她接着道:“还缺八人。就算我们达成一致也不过半。”

    廖森立刻说道:“先由我们首席财务官汤跃给您介绍一下这次会议的议题。”

    乔婉杭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廖森立刻腾地起立,想阻拦她离开,才发现她只是拉椅子,椅子拖地发出摩擦的声音。她慢吞吞地寻找着一个观感好一些的位置,缓缓坐定后,她抱胸靠着椅子,调整了一下椅子的高度,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斜了一眼汤跃,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CFO汤跃上前,滔滔不绝,说起永盛和云威牵手的好处。

    乔婉杭并没有用心听,她瞳孔颜色本就偏淡,不聚焦的时候给人目下无尘、极难接近之感,此时,她环视这一圈空荡荡的座位,红木会议桌上放着的一份份资料夹孤零零地摞在那儿。在这里,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应对。

    从看到的与会情况来判断,这部分董事会成员分裂得厉害,来的六人就是廖森以及廖森的拥护者了,不到一半。当初把廖森拉入董事会也有他们的功劳,其实这道命题对他们而言很简单,引入外资虽然手中的股份占比会下降,但股价大概率会上涨,对公司对他们都有好处。他们和廖森一样,是坚定的务实派,问心无愧。

    剩余的自然是问心有愧:他们多半是翟家元老,受翟家恩惠多年,没有勇气在老二死后不到一个月,放下脸面逼迫遗孀让位。谁都不想当这个恶人,所以干脆避而不见。

    总裁会议室里,汤跃的热情讲解在紧张又活泼的表情中结束了。

    乔婉杭放下茶杯,语气平和:“就是说,永盛来了以后我的股份就下降到20%。”

    廖森的面部表情放松下来,看来,这个女人关注的只是她手里的资金。

    “但是资金不会缩水,外资进入,股金肯定会上涨。两年后您可以择机抛售,肯定比现在的收益多。”汤跃说道。这个时候,这些董事会的高管要压抑自己热切的希望,小心翼翼地让乔婉杭签订外资入股的同意书,实现企业的平稳过渡。

    “是吗?想什么时候抛都可以?”乔婉杭手中空空的茶杯无人续水,她抬眼看着在座的各位。

    “抛售前要提前半年通知证监会。”汤跃补充道。

    乔婉杭一副了然的模样。

    廖森身体放松地靠在老板椅上,看来这件事情很好办。

    李欧拿起茶壶准备给乔婉杭续水,被廖森接了过来,准备亲自把茶满上,乔婉杭把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前面的杯托上,终止了这次喝茶。廖森停止了动作,放下茶壶。

    “翟太是否同意这次与永盛的合作?这是协议……”汤跃小心地问道,拿出了笔,乔婉杭没有接,他继续说道,“毕竟这是对公司有利的决策,相信廖总和在座的各位都不会辜负前董事长的期许。”

    “情况我知道了,说多了,我也未必听得懂。”乔婉杭打断了他,说道,“容我考虑几天。”

    乔婉杭这次是真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其他人束手无策。

    廖森的怒火无法控制,大声说道:“他作为董事长可以说不干就不干!”

    乔婉杭神色凝滞,眼圈泛红,没有回头。

    汤跃没能拦住廖森,廖森继续说道:“您作为他的遗孀,可以甩手就走,我还要背负这上万人的吃饭问题,如果错过这个时机,公司就等着破产清算了。”

    气氛不太融洽了,大家都提着万分小心,看着廖森那让人胆寒的模样。

    “去你的。”乔婉杭低声吐了这么一句。

    在座的众人此刻脸都绿了,有的还想确认自己刚刚是不是听到一句国骂。

    任凭廖森巧舌如簧,这时居然张着嘴不会说话了。

    “人都没来齐,你骗我上来喝茶啊?”乔婉杭说完,一把拍开李欧的胳膊,抬腿就出了门。

    廖森深吸一口气,威逼利诱、情理相劝,该说的话也说尽了,要不是为了她手里51%的股份,要不是觉得她什么也不懂,也不会这么着急把她引来。廖森这么久来第一次感到自己遇到一个不懂商业的人,也是倒了霉了,节奏完全带不起来。正沮丧无奈中,忽而看到乔婉杭又转身。他立刻挺直了腰。

    却见她看了一眼李欧,指了指桌子上那些合同和文件,做了个勾手的动作,李欧立刻会意,弯腰拿起合同等文件交到她手里。

    她拿着文件,转身就出了门。

    廖森之前不下来迎接,这次不知怎的,跨着大步,出来送她。李欧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只见乔婉杭走在灰白墙壁的过道,抬眼看到对面的红色木门,上面的铭牌标签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外面拉满了黄色警戒线,空荡荡的,寥落又禁忌。廖森顿在那里不敢向前。

    乔婉杭此时脸上才有了和之前不同的情绪,仿佛那个地方一把拧住了她的心脏。她深吸一口气,径直往那个办公室走去。

    廖森这才反应过来,上前阻拦,说:“检察院规定不让……”

    她回头瞟了一眼廖森,冷声道:“怎么,你会把监控给他们吗?”

    廖森和李欧都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她几下扯开警戒线,推门进入翟云忠的办公室后,反手关上门。

    刚进入丈夫的办公室,疲惫、无助、忧愁浮在了乔婉杭脸上。

    短短两周时间,这个房间就充满了灰尘的味道和冷冽的气息。

    她站在那里,脚步僵硬了几秒,然后才走到那张松木办公桌前。

    她用手轻轻触摸着丈夫生前经常翻开的文件夹,刚刚的她如此轻松无畏,到此刻,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胆气,双手静静地感受着文件夹冰凉的触感,颤动的手指连一张张薄纸都握不住。

    她抬头望过去,窗外的天空遥远灰暗,高楼漠然耸立,她本想走向窗边,看看他曾每天看的风景,但脚却定在原地走不过去。

    一个人得多么残忍,才选在别人欢庆的节日离去,让她和孩子们在这个本该团聚的日子里只剩下悲伤和痛苦。

    这个地方给她带来了极低的气压,让人无法呼吸,却又有强大的吸附力,如临深渊一般,让她想逃离,又想靠近。

    她最后没有动他的任何工作文件,而是打开旁边的一个衣柜,里面挂着色系相近的领带和浅色同款衬衣。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缺乏变化。

    她握着一件衬衣的衣袖,看到上面一粒扣子被一线牵着,摇摇欲坠,她细细抚摸着衣袖边缘细微磨损的痕迹,必是他常穿的一件。

    咯哒一声,扣子轻轻掉落在木制衣柜里,极细微的声音仿佛震颤在了她心里。

    一滴泪落在了衣袖上,洇出一圈湿痕。

    她双手紧紧抓着衣袖,低着头久久没有动弹。

    衣袖皱在一团,盛不下她的泪水,也盛不下她哪怕片刻的脆弱。

    8.这是猎物?还是魔鬼?

    乔婉杭出来时很平静,甚至不忘把门关上,把警戒线再度拉起来。

    李欧给她按了电梯,廖森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电梯里其他几人也都不停地偷看乔婉杭,她的气质和职场精英相去甚远,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无视所有关注。

    电梯下行路上,大家纷纷逃离,电梯里只剩下她和李欧了。

    本来嘛,廖森的接待策略就是如此,不要让乔婉杭产生任何高高在上的尊贵感,不要培养她的欲望,要让她明白这个公司没有她的位置,让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知难而退。

    但没想到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几次三番让李欧觉得自己多余长了手脚,怎么做都是错。

    从接她到送她,李欧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如果之前有抵触和不爽,此刻剩下的就是浑身散发的冷空气。

    李欧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个动作。

    二人从电梯出来后,公司已经忙碌起来,人来人往。他低头把她送上了车,明显松了一口气。

    此刻,却有一人的视线没离开过她。

    那便是颜亿盼。颜亿盼处理完小张的事情后,就下楼坐在了车里,见乔婉杭上车,便驱车跟上。

    说不上有什么理由促使她跟着这个女人,颜亿盼只知道,她们两个人的见面无可避免。

    如果乔婉杭和她的丈夫想法一致,直接授权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是,她就得把乔婉杭放在障碍物一栏中来对待了。

    乔婉杭的车一路进入到一栋古香古色的别墅里。

    颜亿盼将车停靠在院外不远处的一条林荫道上,下了车,朝大门方向走去。

    一座有些年代的别墅藏在一片翠绿中,门前庭院的青石板上停着一辆古旧的红旗轿车,道路靠外的一侧种着竹子,竹节和竹竿部分残留了点点白雪,底部阴凉的地方有一层白雪盖着土地,此刻正是中午,白日当空,没有一丝云,阳光在这个庭院中也显得小心翼翼,层层叠叠地分布在林子下,风过林梢,吹来点点草叶的清香。

    乔婉杭的车进去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宝马7系朝着大门口开来,停在了黑色镂空铁门外,车内有人跳下来摁了门铃,这个人是翟云孝的助理,中年发福的身材,在门口焦急地等了很久,才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慢吞吞地走过来。两人的沟通中,管家一直摇头,指了指里面,一手把着门不让对方进来。

    很明显,乔婉杭谢绝了见面。

    管家正要关门,翟云孝的助理满脸堆笑地上前一步,手用了狠劲儿把大门一把推开,管家也在推拉中差点跌倒,最后不得不撤到了一边。

    入口的右侧明明有一条车行道,车却不走,而是直直上了正对面的人行窄道。

    窄道两边种着法国鸢尾,大雪过后几片绿色的叶子低垂着探出半个身子来,车一往无前,直接轧了过去,两排鸢尾几乎没有幸免,花被碾压得七零八落,身上留下一道重重的车辙印记,看起来格外凄惨。

    而此刻,乔婉杭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头发随意地披在耳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是翟云孝的儿子翟绪纲,继承了他父亲的深邃眼眶,长得白面书生一般,他勉强挤了个笑脸,过分亲热地叫了一声:“婶婶。”

    他爹此刻正忙着在外面卖地筹资,他又来游说。父子俩是想扶持弟弟的公司呢,还是有别的打算,谁知道呢?

    乔婉杭提着裙子缓步下来,翟绪纲面对迎接,还很商务范地伸出手。乔婉杭却像没看到一样,转身走向旁边那辆宝马车。

    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坐在里面的司机按下车窗,张着嘴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乔婉杭抬手做了一个让他出来的动作,他赶紧勾腰缩背地出来,下车时,地上雪太滑,他差点单膝跪下。

    这个司机是翟云孝的御用司机,年纪恐怕比乔婉杭还大些。

    翟绪纲和助理站在一边抻着脖子看。

    乔婉杭上下打量着司机,似乎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身材,那司机浑身都哆嗦起来。

    她扬了扬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司机大概吓蒙了,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老板。

    翟绪纲连忙走向前。

    乔婉杭继续看着司机,指了指房子:“那你老板别想进我屋子。”

    司机开始哆哆嗦嗦脱衣服。

    站在栏杆外灌木丛边的颜亿盼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操作?

    皮夹克、毛背心、衬衣、秋衣、外裤、秋裤……司机想留背心的时候,乔婉杭用力扯了一下肩带,没有触碰到司机的身体,手抬了抬,示意连这件也别留。

    风裹着雪直往这群人身上吹,乔婉杭的头发被吹得贴在半边脸上,净色的眸子看不清情绪,那样子却说不出的疯。

    司机就这样光着膀子,穿着条内裤,然后乔婉杭一指,让司机站在她那两排被轧的鸢尾花边上。

    翟绪纲拿出刚刚硬闯人家院子的豪气,也跟着吼了司机:“你怎么开的车?!

    知道那是什么吗?那些鸢尾,是法国外长送给婶婶父亲的礼物!你居然敢开车轧过它!”

    雪将化未化,地上一片雪白一片枯黄的,凌乱不堪,天空透着冷到底的纯蓝色,司机紧抱着胳膊,缩着腰,冻得瑟瑟发抖,浑身通红。

    乔婉杭打量了司机冻红的身体后,转身上楼,翟绪纲和助理立刻跟在后面上了台阶。

    司机站在雪地里,缩着肩膀,手捂着胸前,一动不敢动。

    好在翟绪纲和助理没待多久就出来了。

    司机迅速跳上了车,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吓傻了,车开得歪歪扭扭,逃命一般离开了这座别墅。

    颜亿盼看明白了,现在去见她不是个好时机。

    这是一个魔鬼……这个女人在折磨人方面真是一流啊。

    就这个下马威……还有屁股都没坐热的见面,翟云孝出师不利啊。

    颜亿盼开车离开,穿过这片别墅区后驶入大道,不知为何,那个地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在那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里面的女人和自己出身的悬殊,言行处世方式也大不同。那个女人像是个被惯坏的女王,做事不计后果。

    娇贵、任性、残酷。

    还在等红绿灯时,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来电的是翟云孝。

    这老狐狸又想玩什么把戏。

    “亿盼,”他非常直接,“我们谈谈,就现在,老地方,风止林。”

    看来,他已经知道自己儿子的遭遇了。翟云孝这个人做事她还是了解的,不会这么没轻重,很有可能乔婉杭就是拒绝和他沟通,油盐不进。儿子又急于完成老爹给的任务才硬闯,没承想碰到硬茬儿了。

    颜亿盼呼出一口气,开着车来到约定的地点。她不知道乔婉杭最后的选择,是翟云孝,还是廖森,没有签订合同就都有变数。对颜亿盼而言,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这两方,她都不想公开得罪。不然,事情还没办成,人就没了。

    庭院幽深的会所,翟云孝和颜亿盼坐在阁楼的包厢里,服务员上了茶。

    颜亿盼看了一眼楼下种的碧桃,说道:“奇怪,楼下什么时候改成桃树了,过去的竹林还更好一些。”

    “你很久没来了,两年前就改了。”

    “我上次来是三年前,您带我去见王处长,就在楼下请他吃的饭。”

    “其实当时也是想借王处长的口劝你跟我一起进入云腾。”

    颜亿盼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常常给人很好相处的错觉。

    翟云孝说道:“王处长现在已经升调北京了。”

    “人往高处走嘛,”颜亿盼微微叹了口气,“都过去好久了。”

    翟云孝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问她:“你跟着乔婉杭做什么?”

    “没想好。”颜亿盼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就是想看看。”

    远山还有积雪未化,眼前的碧桃却已长出了新芽。

    “老二跳楼,你有责任,所以你紧张,对吗?”

    颜亿盼听到这句话时,感到未化的雪带来的寒气,她不再看窗外,而是看向了翟云孝。

    翟云孝低着头,用茶盖轻轻拨开茶杯里的茶沫。

    “什么意思?”颜亿盼笑容隐去。

    “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游说他做资宁科技园项目,他的资金链也不会断,你为了自己的业绩,为了能坐上VP(副总裁)的位置,忽悠自己的老板,让他有了不切实际的野心,最后,泡沫被戳破,他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翟云孝向来给人一种温厚大度的形象,只有真正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有着鹰隼一般的眼力和杀伤力极强的爪子。

    “野心也好,幻想也好,那是他的选择,我只负责执行。”颜亿盼说这话时,心里并不是问心无愧,因为当时,她比谁都积极地推动,她也确实想过凭借这事进入公司最顶层的战略委员会。

    可惜,一步之遥。

    “这句‘只负责执行’,就是你的第二宗罪。”翟云孝看着颜亿盼脸上难看的表情,也收起了笑意,正色道,“你是集团少有的可以把老二的话坚定不移变成现实的人,从来不找借口,更不会管他的决策是否荒谬,只要能为你升职铺路,你就紧随其后。即便眼看着走到死胡同,你也不做任何规劝。”

    翟云孝的话,字字诛心。

    颜亿盼即便再能演,此刻已然有愤怒之色,反驳道:“难道不是你?三年前,您带走了云威最优质的资产和精兵强将,害得云威好几年缓不过来。”

    翟云孝继续说道:“我不否认,商场就是这样,你愿意跟着他干,无非是他好掌控,好说话,肯给你想要的。可惜,慈不掌兵。他注定失败。”

    “你到底想说什么?”颜亿盼已经很不耐烦听他分析时局了。

    “我在云威有一些计划,需要你推进。”

    “你就不怕我也忽悠你,把你带坑里了?”

    “我说过,我不是老二,也不是廖森,你的问题在我这里就是优势。”

    “你不如叫廖森推进,他现在可是只手遮天。”

    翟云忠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看着她,冷冷说道:“他的问题就在于他想只手遮天。”

    房间里静得让人发虚,只有过滤网滴着茶的声音,清透无比。翟云孝说的是对的,廖森这个人,引入的是资本,想要的是实权。他向来不喜欢家族制,所以对翟家的人都是面上不得罪,行动上也远谈不上效忠。

    翟云孝放下茶杯,说道:“颜亿盼,咱们之前合作过项目,你知道我厌烦无效沟通,不如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就算是我要的,但你给的,我未必会接。”

    翟云孝看她仍在防备,索性敞开了说:“我以前说过,云威可以给翟云忠玩,但是玩坏了,我来返修。这家公司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到外资手里。”

    “如果交到你手里,你要怎么修?砍掉研发,还是把资宁产业园夷为平地?”

    “老二搞的那些研发就是无底洞。”

    “这么说吧,你之前说的那几宗罪,我都认。”颜亿盼决定结束这场互相挖坑的沟通,翟云忠选她,就当是她咎由自取吧,她接着说道,“我想要VP的位置,老板是谁,不重要。不过有一点,如果资宁产业园没了,我作为项目主导人,别说VP,就连在云威立足都难了。”

    说完,她站了起来。

    她是有对外对内的沟通义务,也有自上而下的沟通能力,但如果道不同,沟通就是浪费时间。

    她起身离开,穿过桃树林,走出幽静的前厅,夕阳映照着茶苑旁的湖面,五光十色的流光打在雕龙画栋上,婆娑潋滟,却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景致,外面的行人不多。

    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茶苑,以后还会来吗?那种无法左右自己前程的感觉扑面而来。这几年,她奋力奔跑,总是试图抢夺先机,但是常常事与愿违,越走越远,回不了头。

    9.火吻

    颜亿盼回到家中,脸上的疲态才显露出来。

    她发现丈夫已经回来,正直直地坐在客厅,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事情。

    她走进客厅,解开丝巾,靠坐在绵软的皮沙发上,等待丈夫的话语。程远却没有说话,他站起来走进厨房,从锅里把菜盛了出来。她有些讶异,跟了过去,看着他的举动。

    他拿着饭勺准备盛饭,她接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但她看出了端倪。乔婉杭早上的动静如蜻蜓掠过水面,看似波澜不惊,那一点涟漪,足以引发水下生物的震动。公司内部各种版本的猜测不绝于耳,媒体的推测在现实中找到了依据。即便每天关门搞研发的丈夫也会听到。

    她声音温和:“你都好久没做过饭了。”

    程远淡淡地答:“我过段时间准备住公司。”

    “住公司?”

    “嗯。”

    程远把煲的汤端了出来。他看到瓦罐上沾上一些黑乎乎的东西,有些走神,拿着瓦罐对着凉水冲了冲,瓦罐突然裂开,所有的汤倾泻而下落到洗碗池里。程远呆住了,突然意识到手很烫,把瓦罐一起扔进洗碗池,用凉水冲了冲自己的手。颜亿盼凑近,拿着程远的手,见他手指发红。

    “家里没有烫伤膏,我去买。”她转身要走,被程远拉了回来。

    “没事。”

    颜亿盼跑去卫生间,手里蘸了豌豆大小的青草膏,给他食指发红的部分轻轻抹匀了,程远看着颜亿盼,眼神幽暗。

    “你本来就忙,就别做了。”颜亿盼说道。

    程远没说话。

    她把盛好的米饭端了出来,菜做得很精致。

    程远从旁边的柜子上拿来红酒,给自己倒上,又问:“你要吗?”

    颜亿盼接过杯子放在桌上。

    程远给她倒酒,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就闷头吃饭,随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升职了,毕竟你为这个牺牲了很多。”

    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嘲讽。

    颜亿盼手抖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丈夫,丈夫只是低头吃饭。颜亿盼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她半年前为了这次年终升职,瞒着丈夫到医院终止了妊娠。丈夫以为是因为辛劳而流产,还请假照顾她两周,之后,两人就处在加班分居状态。

    人有多远,心有多远,都没人探究。

    吃过饭后,颜亿盼准备收拾碗筷,程远接了过来:“你手别沾水了。”

    忙完后,两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颜亿盼洗过澡后,换上了红色的真丝睡裙,有些心神不宁,她对程远有愧疚,也担心他这几年全身心投入研发事业,一旦中断,对他的伤害会很大。

    她坐在床边,看着半圆形的玻璃,拉下窗帘,如果再这样下去,这场婚姻怕是很难维系,她不想这样。

    她穿上拖鞋,推门进入次卧,程远没睡,也没在工作,连灯都没开,外面都市流光闪烁,勾勒出他孤寂的背影。

    她从窗台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对着程远嘴边的烟火,她细长的手指上,烟火胡明忽灭,烟点燃了,她嫣然一笑,道:“Kissing the fire”.(吻火,来自徐志摩的诗。)

    她轻轻吐了一口烟,娇媚的轮廓融入烟雾中。

    斑斓的夜光下,程远有些恍惚,在窗台上的一株绿萝盆里把烟碾灭了,吻了上去。

    印象中程远一直温文尔雅,现在的他有些陌生,她的一只手被程远禁锢,程远另一手放在她的后脖颈处,紧紧搂着她的脖子,防止她躲避。

    亲吻变成一场撕咬。

    颜亿盼感到难以忍受,她下意识地把他踢开,试图坐起来。

    他扑了上来,将她禁锢在身下,没有了动作,微弱的灯光下,她感受到他肌肤的凉意。

    颜亿盼突然有些心疼,没再反抗,手抚着他的脖颈把他往下轻轻一摁,松松地抱在了怀里。

    窗帘被吹起,落在他裸露的背上,他仔细端详着她的眼睛,到底是什么让他陷入其中,她的眼睛鲜少和端庄宁静沾边,即便是现在微微睁开的眼睛也还带着一丝丝流淌的欲望。

    他的眼里充满血丝,从点燃的欲望,再到一丝怨怒,他终于恢复了冷静。

    颜亿盼对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到寒冰的过程感到了害怕。颜亿盼仰头吻着他凉丝丝的唇,手抚摸着他的背脊,贴了上去。

    “为什么?”他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问道。

    她眼中有些惶惑,他问的是哪个为什么,她闭着眼,侧过身靠在他的胸膛上,搂着他,她不想探究竟。

    她吻上他的嘴角,他侧过脸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一丝嘲弄,她有些害怕,他的手拂过她的腰际,她不自觉抖动了一下,感到他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轻揉着像画圈,她吸了口气闭上眼,手也攀上来抚着他的背,随即听到他在耳边冷冷地说:“不怕怀上吗?”

    她还未做反应,便被他一把推开。

    他背过她躺着,一语不发。

    她觉得心在颤抖,这样下去的尽头是什么?她起身往主卧走,光裸的脚踩到散在地上的丈夫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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