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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寒冬 (第1/2页)

    127.最后一封信

    乔婉杭身体恢复后,来公司上班,夏发赶来汇报说国内有家公司在做光刻机的替代品,乔婉杭让李琢去考察。从研发到出货,说不受影响是自欺欺人,媒体保持一种表面鼓励、实则唱衰的基调,继续跟踪着云威的发展。

    两周后,有关云威泄露信息安全的调查结果出来,检察院出具了调查公告,证实云威从未出现任何信息泄露的情况。

    这份官方证明,当天被各大网站刊登。

    报纸也发表评论文章:守住底线才是企业壮大的基石。

    即便如此,网上持怀疑态度的也大有人在,毕竟这封邮件来自云威前董事长,又涉及神秘机构,知乎上有关信息泄露的技术贴在业内掀起了讨论热潮。云威的加密技术工程师不得不亲自下场解释要突破云威的加密系统,有多难。

    微博上还发起了有关云威信息泄露与否的投票。

    没泄露:21000人。理由:看BIS的“实体清单”就知道,肯定没泄露。

    泄露了:4900人。理由:至少当时泄露了。

    云威没过分纠结于此,反而在此热点情况下,新推出一款名为“寒鸦”的芯片,作为试水之作,采用了新的架构,优势在于散热好,体积小,但性能不尽如人意,销量远比不上过去的“千窍”,不过借着国兴的渠道,还是卖出了不少。

    云威关闭了部分研发线,自“寒鸦”发布到出货,历经三个月,国外权威机构在各大芯片公司的排名中,云威的名次从全球第三跌落到十一名,被挤出全球十大芯片厂商。

    世界经济一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开放是发展的前提,除了云威受影响,其他国家也陷入了缺芯的境地。

    几大科技公司都在发力,更多芯片制造厂商也频频突破芯片厚度的极限,7纳米的芯片即将问世。

    赵正华的国兴在全球的订单没有减少,云威只要有产品,就有市场,因为多年的积累,活着不成问题,但是能活多久,众说纷纭,有说五年的,有说十年的,也有说百年的。

    一个午后,程远来到了乔婉杭的办公室。

    “你身体最近还好吧?”程远进来后,问道。

    他难得表现出关心人的样子,乔婉杭神色微动,手撑着椅子扶手,抬头问道:“怎么了?亿盼有消息了?”

    “没有。”程远的语气蓦然有些低落。

    “哦,那有什么事?”乔婉杭问道,并抬手示意程远坐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程远坐下后,继续追问。

    “没事了,都停药了。”

    “检察院开始对徐浩然的公诉,有几封信是关键证据。”

    “他发给你的?”

    “他和……翟云忠的通信。”程远斟酌着说道。

    “你不是说都是乱码吗?”

    “嗯,那个时候,主要是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也怕牵涉云威,不过这么久了,以云威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能让人起疑的。”程远顿了顿说道,“最后那封信,你还看吗?”

    “……还值得看吗?”乔婉杭神色黯然。手术室出来那天,她有短暂的清醒,说想看翟云忠死后发出的信,她没有办法从徐浩然给她的那两封信里走出来,已经快被折磨死了,可还想要个结果。

    可过了这么久,大病初愈后,她感到自己心境的变化,那点执念在一次次打击中逐渐褪去。

    何苦呢?

    住院那段时间,她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翟云忠既然没有给她留临终遗言,就是对她无话可说,她又何必苦苦追寻,最后自己看到的,除了让她伤心失望,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意义。

    程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说道:“你自己决定吧。”

    程远说完站起身,离开了。

    乔婉杭看着面前雪白的信封,打开信封,把叠好的信纸抽了出来,站了起来,沉思良久,转身将信纸插入身侧的碎纸机,她听着碎纸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是的,她痛恨那种情绪被无限攫取的无力感。

    从那天开始,她对公司里很多事都表现得漠然,业绩增长、业绩下滑、战略联盟、线上流片系统……这些过去她努力试图感知的词汇,此刻又变得陌生起来。

    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她和翟云忠距离最远的时候,她守着自己的家,百无聊赖,那时候她也不认识颜亿盼,没有人告诉她,这是一份很重要的事业。仿佛这三年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醒了以后,她心里空了。

    她下午没待在办公室,来到公司旁边的一个美容院,她感觉这几年自己憔悴得厉害,于是办了一张最昂贵的会员卡。趴在美容床上,小姑娘按她的背,问她力道怎么样,说她最近肝火旺,又问她是不是在附近上班,说这附近最大的公司就是云威,她是不是里面的白领。

    她迷迷糊糊地答了几句,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脑袋里却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美容院见到大财主一样,一个下午给她安排了三个项目,做完了以后,她只觉得自己比美容师还累,出来时迎面又见到一个故人:杨柳的夫人,就是那个不打不相识的麻友。

    杨夫人看到她颇为惊喜,像是见到了故人,一定要约她再打麻将,说自己这三年来技艺精进,很想和她切磋。

    “翟太,来吧,就在对面。”杨夫人拉着她的胳膊,朝着门口指了指。对面是座古风装潢的茶楼。

    “好吧。”乔婉杭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答应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加了她的微信。

    出来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从那次闹事以后,她并没有随着颜亿盼一同踏上征途,而是和杨夫人打了三年麻将,这更像她会做的事情。

    她回到家后,把那个书房锁上了,她在里面度过了太多孤寂的时光,那里存放着她的所有念想,她曾在里面修复自己的伤痛,给自己穿上了盔甲,踏足黑夜,举刀向天。可现在,她不想再踏进这里,医生也说,对她情绪不好的地方,尽量不要待太久。

    和孩子们吃完晚饭以后,她在女儿房间里辅导她的数学,她给女儿写解题步骤的时候,依稀听到门铃响了,然后听到阿姨出去开门,她拿笔的手一动不动,身体僵直地坐在那里,似乎在等外面的回应,直到阿姨过来敲门,她怔了一下,才站起来缓缓走过去,轻声问道:“谁啊?”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原来是助理,拿了几份要签的文件。她坐在会客室,把文件一一签完,助理离开后,她再回房间时,神色黯然,没什么精神,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女儿写公式。

    书桌上有一个玻璃罐子,是她之前做玫瑰花酱留下来的,里面放着那天夜里收到的红色花朵,虽然已经干枯,但色泽却更红了。

    阿青注意到她的眼神,问道:“妈妈,这是什么花?”

    乔婉杭看着瓶子,眼睛里印着一抹鲜红:“彼岸花。”

    “彼岸花?我从来都没见过。”

    “这花一般生长在长江流域的山里,渡江的人远远地看到这花,红艳艳地开在对岸,所以就叫彼岸花。”

    “哦,原来是这样。”阿青的手摩挲着玻璃罐,仔细看着这些花瓣。

    颜亿盼已经到对岸了吗?

    对岸是哪里呢?

    为什么她却留在了原地,她等的船一直都没有来……乔婉杭这段时间去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有梁木颂把关,她操心的事情很少,基本上午过去处理一些文件,下午如约去和杨夫人打麻将。

    那茶楼据说是民国时的戏园改建的,装修古朴,还收藏了民国时期的旗袍、翠玉耳环和戒指、香膏盒子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一百年前,这里是不是就有女人打麻将。

    她和几个全职太太玩了几圈,偶尔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对面楼里上班的女性,她们在办公室里行色匆匆,或者下楼买咖啡,或是坐在咖啡店里和人谈论着什么。打麻将的人里除了她,大家都玩得格外用心。

    但无奈姐纵横麻将桌多年,即便不走心,也能轻松赢了她们,即便连赢了几把大的,居然都没有一点快感。

    旁边的三位女士却陷入了焦灼,有一位头发都要被自己抓爆了。

    轮到乔婉杭抛骰子的时候,她们盯着骰子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乔婉杭的状态很奇怪,她手里揉了揉两颗骰子,像是觉得那个被她扔在火堆里的骰子又回到手里,摸起来的时候烫手。她猛地松手,两个骰子着火了一般胡乱地在绿色丝绒桌布上滚动着,几位漂亮的太太看她那个动作,还开玩笑说:“您在给骰子施咒语?”

    乔婉杭把自己拿来的所有赌注,往桌上一推,大家以为要赌大的,都紧张地坐直了身子。乔婉杭突然说道:“请你们喝茶。”

    “你不玩了吗?”杨夫人问道。

    “不玩了。”乔婉杭说完站了起来,从旁边桌上拿起热毛巾擦了擦手,就往门口走了。

    杨夫人扬着头,一脸斗志地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再约你?”

    “哦,想起来了,还有样东西要给你。”乔婉杭停下来,招手让杨夫人过去。

    杨夫人看她一脸神秘,赶紧起身走了过去,乔婉杭从包里拿出一本古旧发黄的书,散发着陈年味道,交到杨夫人手里,沉声说道:“以后,中国麻将桌上的江湖,就靠你统一了。”

    杨夫人低头一看,是一本出版于1929年的旧书,名为《雀神》,还是繁体字。

    这是乔婉杭在美国唐人街集市淘来的。

    杨夫人双手微微颤抖,郑重而感动,目光灼灼,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交给我了,你放心去吧。”

    乔婉杭说完便转身离开,出门的时候,她的笑意完全散去,看着对面匆匆而行的人群,轻轻蹙了眉。

    这里的街景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远在天边,她像是不小心进入了一个广角镜头里的路人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走位。

    她无奈地发现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已经上了那艘船,只是带她上船的人到了一个岸口,先下去了,把她继续留在船上。可船既回不去,也无法抵达彼岸。她待在船上,心下一片茫然。

    她没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研发中心,感觉待在那里比待在其他地方更安心些。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公司里并没有大事发生,偶尔会有领导或合作伙伴来参观,都是由她来接待。沟通部的人都组织得很好,袁州接替了颜亿盼的位置,成了总经理,笑容倒没有颜亿盼那么动人,但总是给人欢欢喜喜过大年的感觉。Amy还在休产假,杨阳调到销售支持部做了经理。她的部门一直朝着良性方向发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圣诞,今年没有下雪,寒气和潮气夹杂着向行人涌来,公司楼下又出现了圣诞树装饰和为即将跨年准备的红灯笼,看着满眼的欢愉喜庆,她已经谈不上伤春悲秋,更多的是一种疏离,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想就这样停留在自己那艘顺水漂流的船上,隔离外界的一切,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想。

    圣诞那天,她照常来上班,看到楼下花坛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放下花,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是在默哀。她认出了那是刘江,一年不见,刘江变化不大,头发更短了,还是那件发旧的皮衣,裹着宽阔的肩膀。

    她对这个举动有些好奇,让司机停了车,坐在车里注视着刘江,只见他对着花坛鞠了一躬,那是翟云忠坠落的地方。

    128.宣判

    冬日白光落在花坛周围,刘江拢了拢衣领,从花坛边的台阶下来时,乔婉杭喊了他:“刘江!”

    刘江停下脚步,朝她看过来,然后挥了挥手,样子很是轻松。

    “案子结了吗?”乔婉杭问道。

    “还没有,两周后开庭审理。”刘江说道。

    “还得多谢你给我们出的澄清公告,改天请你喝茶。”

    “这么一家大公司的老板请一杯茶得多贵啊!”刘江说完抬头眯缝着眼睛凝视着云威大厦四个字,眼里有某种难以解读的情绪。

    “你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适应。”乔婉杭说道,她过来是想问他为什么送花,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开不了口,她似乎害怕听到刘江对翟云忠的评价。

    刘江收回目光,看着她笑道:“我愿意押我一年的奖金赌云威十年内成为世界最顶尖的科技公司。”

    “真的吗?”乔婉杭虽然听过很多人盛赞云威,但是从刘江口里说出来,她还是很惊讶,毕竟刘江在过去三年里都是以审视和怀疑的态度对待云威。

    “真的,也许这话你不愿意听……”刘江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花坛,“从翟云忠的死开始,就注定了你们未来的辉煌,他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乔婉杭听到这里怔住了,刘江没解释,而是冲她微微一弯腰,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乔婉杭朝着工程院走去,上楼的时候,程远正在和工程师们开技术会议。

    她从后门进去,听他们讨论新一代产品的改进思路,大家的积极性很高,讨论得热火朝天,她现在能听懂他们讨论的每一个细节。

    会议结束后,她上前低声问程远,能不能再给她看一下那封信。

    “你没看?”程远眉头一拧,很是诧异。

    “我找不到了……”乔婉杭找了个借口。

    程远歪着头,显然不信,问她:“你这么脆弱吗?”

    “呃……”乔婉杭有些尴尬,“还有吗?”

    “你等一下,”程远赶紧转身,喊了一句:“小尹!”

    小尹回头跑了过来,手里还夹着笔记本电脑,问道:“怎么了?”

    “你把THE里面那几封邮件调出来给大乔看看。”程远说完,重重地拍了一下小尹的肩膀。

    小尹神色颇有些紧张,半张着嘴,看了一眼乔婉杭,又垂眸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办公室问:“在这里?”

    “行。”乔婉杭说完,带着小尹进了旁边的会议室。

    小尹迅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文件夹,很快推给了乔婉杭,说道:“里面有六封信,Danial_Xu发给翟总工的三封信,还有翟总工给他的回信。”

    小尹给她电脑后,就一直坐在她旁边,也不看电脑,椅子冲着外面的窗户,把一个本子放在窗台上,两手撑在窗台,低头写写画画,他的头发很久没有剪了,都遮住了他的眼睛。

    乔婉杭拖动了一下鼠标,看着邮件格式存储的信件,每一封邮件都显示了日期和时间。

    啪嗒一声,她点开了第一封信。

    徐浩然的第一封信:

    2019年11月23日 上午11︰03 旧金山以下是你上周电话里说想看的资料。

    由此可见,的确是翟云忠听到风声以后,找到徐浩然询问最详细可靠的情况。

    信件中是在国情咨文中挑选的片段和解读,全部围绕对中国芯片产业的封锁计划,其中提到名字的有五家,云威是其中一家。

    接下来是一组数据,包括云威芯片设计产品中X86架构的占比之高,云威产业链中涉及的国外知识产权,以及云威采用新架构的芯片销量和其他几家芯片巨头的柱形对比图,那张图就像是蚂蚁和大象。

    附件中是一篇论文,内容探讨的是芯片领域最高难度的FPGA芯片,云威和全球领先技术的差距。

    没有任何主观评价,邮件最后一行只有一句话。

    十年了,改变了吗?

    翟云忠的第一次回复:

    2019年11月24日 凌晨3︰20 北京时间……

    的确是徐浩然曾给他看过的那封,没有任何修改,字里行间是极度的绝望和不甘。

    乔婉杭看到这两封信,抵抗力变强了,她明白,徐浩然在试图摧毁翟云忠对技术的信念。当时的翟云忠刚投入资宁科技园,资金链极为紧张,加上产品研发陷入僵局,他带着一冲上天的豪气,在巅峰中小心行走,但还是被现实推入谷底,他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

    乔婉杭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往下点开邮件。

    徐浩然的第二封信:

    2019年12月6日 下午2︰21 旧金山你还有一个机会,挽救你的投资和你的研发线,请查收附件的案例。

    相对于云威,这一切更简单,不需要任何汇报和协议,只需要一组代码。

    请别多虑,只是技术授权方需要确保技术的使用范围,不是用在军工领域。

    我们都是技术出身,只有一个终极目标,就是让科研冲到世界的顶尖水平。

    如果不同意,无须回复,但也确定,你将脱离这条赛道,沦为尘埃。

    附件中是某国芯片公司签订的协议,答应提供公司内部的所有交易数据,以此换取技术授权。

    这封邮件,徐浩然总算透露出来些许情绪,他优雅克制的背后是极端的骄傲,甚至自负。十年前,翟云忠挫败了他的骄傲。他用了十年,来证明翟云忠选错了路。

    翟云忠的第二次回复:

    2019年12月16日 上午9︰12 北京时间我要进入这个赛道里,我将站在世界之巅。

    下面是一组代码。

    他经历了一周的挣扎,最后发出了这封邮件,这是绝望后的求饶,是被重重包围以后,渴望能有人给他一条活路。

    乔婉杭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了旁边的小尹:“邮件你看过?”

    “看过。”小尹也不回头,他今天的状态有些失常。

    “那组代码最后植入进去了吗?”乔婉杭问道。

    “不能算是植入,这是一组含有密钥的代码,能起到防护功能,但如果给厉害的黑客看到,他经过分析,会知道怎么不受拦截地入侵系统,获取信息。”

    “那当时被入侵了?”

    “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入侵痕迹,”小尹声音有些发抖,“这个漏洞存在了大概八分钟,我们就修改了那组代码,堵死了他们的路,翟总工还……”

    “他还怎么?”

    “您看完最后一封邮件,我跟您说。”小尹低着头,头发遮着双眼,脸通红,声音低得像个蚊子。

    徐浩然的第三封信:

    2019年12月15 下午5︰22 洛杉矶 (翟云忠发出邮件的八分钟以后)???

    接下来是一幅古典画,里面的女人跪在地上,面前是个打开的盒子。

    潘多拉的魔盒刚开了一个缝隙,就被阖上,放出来的是“罪恶”,而藏在盒子最下面的“希望”却被永远关在了黑暗里。

    还有一句话: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三个问号,应该就是如小尹所说,翟云忠给了他们入侵的通道,但不到十分钟后,程序员又把它堵死了。THE无法进入。

    联想到徐浩然威胁过他们要公布翟云忠的第二封邮件,乔婉杭的眼睛布满血丝,她用力握拳,然后再松开,点开了翟云忠最后那封邮件。

    翟云忠的最后一次回复:

    2019年12月25日 上午8︰00 北京时间(和徐浩然的邮件相隔十天,在他死后半小时)

    我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耻。

    这是我对自己的裁决。

    我深知,未来哪怕我有一丝一毫的退缩,都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我愧对和我一起拼搏的同事,更不知将以何种面目面对我的家人和我的孩子,我不再值得他们的信任和尊重。

    所有罪恶,我一人承担,希望不在盒子里,不在我身上,更不在你身上,至于在哪里,由后来人回答吧。

    ——翟云忠

    乔婉杭看到这里,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他对自己竟如此残忍,因为打开城门的八分钟,他用死亡来惩戒自己,可怕而决绝的自我裁决。

    最后一封邮件,是一种陷入绝境的无力感,自责、愤恨、迷茫。

    乔婉杭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痛中,低着头,用力握拳,直至自己手不再发抖,回头时,突然发现小尹站在她身边,低着头,弯着腰,她赶紧站起来,她看到小尹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男孩晶莹的泪水落在灰色地毯上。

    “我不知道那组代码背后有这些事,那天夜里程总工和翟总工吵架的原因我总算知道了,因为,因为翟总工发现自己的那条路走不通,我想是我,是我堵住了翟总工的路……”小尹哭泣着说道,“我,对不起您,我不知道怎么办……那是一条活路,对吗?”

    “抬起头来!”乔婉杭站了起来,突然有些生气,小尹吓得抬头,嘴巴张着,看着乔婉杭。

    “对不起……我,我太蠢了。”小尹哭道。

    “不许道歉,你一点都没错!”颜亿盼两手紧抓着男孩颤抖的胳膊。

    “那不是活路,小尹,我告诉你,那不是活路,那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应该是他要谢谢你,你没有错,你把他拉回来了,真的,你把他拉回来了。”乔婉杭认真地对他说道。

    小尹还是没说话,一直流泪,说不出话来。

    乔婉杭看着他,是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不起眼的男孩,拉了他一把。

    “那天,那天我看到这组代码,就修改了,还在他面前显摆,我说,谁一个不小心……大家就白干了,”小尹断断续续地说着,泪水一直顺着下巴往下流,“看吧,有我在,世界最牛的黑客都进不来。我好蠢啊,他还表扬我了,我记得,他表扬了我,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说真话啊!”

    “你值得表扬啊。”乔婉杭无比真诚地说道。

    “你别说了。”小尹的声音变得尖利,大声喊道,手捂着头和耳朵,不知道该怎么办,翟云忠最后给他竖起的大拇指和笑容,一直铭刻在他脑海。

    他边哭,边摇头。

    乔婉杭掰开小尹捂着耳朵的双手,看着他,轻声说道:“谢谢你,小尹。”

    小尹呆呆地愣在那里,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混沌状态。

    “谢谢你,真的,你让他醒了过来,打败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沦为附庸。”乔婉杭紧紧抓着他的手说道,“你救了他,不然你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小尹说不出话来,口里无声说道:“我吗?”

    乔婉杭用力点了点头,替他擦干了眼泪,也不再说话。

    小尹也呆坐在原处。

    乔婉杭合上了小尹的电脑,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小尹看着电脑,自己明明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架构师,此刻趴在电脑上哭得像个孩子。

    乔婉杭出来后,注意到工位上工程师们神色的异样,会议室内是毛玻璃,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画面,但应该能听到一些动静。

    每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乔婉杭匆忙离开了这层楼,出门的时候,她身体有些晃荡,她扶着玻璃门时,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句:“大乔……”

    乔婉杭没有回头,只是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别跟过来,然后匆忙走向电梯口。

    关于小尹和乔婉杭的对话,这层楼的工程师们大差不差地了解了一些,整个下午,都没有人开口议论此事,甚至都没人说话。小尹一直默默地埋头在工位上。整个氛围很压抑。

    晚餐过后,花坛旁边多了很多束花,来自工程院各个人,寒风凛冽,花朵盛情绽放。

    入夜时分,工程院里一群工程师站了起来。

    “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到欺负人的代价!我要让他们尝到被压制的痛苦!”厚皮吼道,“从今以后,除了吃饭,我只编程,FPGA攻克不了,我就天天想,夜夜想!”

    “是,天天想,夜夜想!”

    一群程序员宣誓般吼了起来。

    旁边突然传来鼓掌声,在这豪强万丈中显得漫不经心,众人回头,看到程远站在门口,刚刚收起自己鼓掌的手,他过去也会鼓舞士气,这次居然很平静。

    “快八点了,早点回去吧,不在一时。”程远一抬手,让大家散了。

    “老大,这次您不说几句?”罗洛在旁边低声说道,一脸期待。

    “说什么?最没用的就是受辱以后扬言报复,复仇的雄心烧了一夜,快马加鞭好几天,然后就精疲力竭,又回到半死不活的状态。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是陡然爆发,而是持续努力、平衡心态,是细水长流、劳逸结合,你们心里要存的是理想,那才是天上永不落的星辰,不是怒火,燃烧了自己,然后被现实轻易地浇灭。”程远长吁了口气,接着说道,“明早继续做regression(回归),继续检查布局布线有没有时序问题,继续讨论问题,修改漏洞,优化设计,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听到没有?”

    “听到了。”有人回答,其他人也跟着说。

    “听到了。”

    “听到了,老大……”小尹也抬起头,低声呢喃道,“老大,你听到了吗?”

    “各位领导,各位潜力股们,明天见。”程远笑了笑,抬手冲大家挥了挥,便转身回办公室。

    “明天见!”

    在这里,他们相见的每个明天,就是这个领域最扎实最有希望的未来。

    129.泣血而啼

    天气回暖了,过年放假前,公司举办了年会。

    这一年乔婉杭抽了几个大奖。

    沈美珍、夏发前来参加。沈美珍给她送来了搭载最新款芯片的主板样品,不忘认真地告诉她:“乔董,你给了我希望,成全了我。”

    “互相成全。”乔婉杭坦然笑道。

    “三年时间,你们完成了转型,乔董,我敬你。”旁边的夏发举着杯子,真诚地说道,“有机会我想请教您,你们怎么能将研发这项附加业务,做成了核心业务?”

    她垂眸看着酒杯,酒精的香味熏得她眼角发酸,言语变得迟缓,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哎呀,这种事,肯定是靠人才嘛!”沈美珍拍了拍夏发,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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