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她也从来不知道这样的漠然疏离，能足够杀死夜清歌的心。
白祈的平静乱了几分，他慢慢攥紧掌心，吹了许久的夜风，脸色越发苍白，“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浮光确实打量了他很多遍，直到看见他腰间坠着的一块墨玉，微蹙的眉心才慢慢舒展。
“放肆！把她拦住！你们都是废物吗，这么久都解决不了？”妖后冷喝一声，下意识将白祈护在自己身后。
浮光对她置之不理，也并不打算回答白祈的话，只是被冲过来的十几个妖兵横刀拦住，眼里精光乍现，笑春风如长蛇般窜出。
霸道冷冽的气息轻易震开一群妖兵，直逼白祈面门，虽然妖后早有心理准备，但她凝起的妖气只能够阻挡藤鞭从脸颊划过的气浪，根本护不住白祈。
如此近距离的威压令妖后胆战心惊，护着脸颊被两个侍从拉开，白祈就彻底暴露出来，不得不亲自抵挡。
他确实如表现给人的一样虚弱，身子早就伤了底子，硬接下两招后便捂着心口闷咳起来，灰白色袖口染了大片血迹，但他神色凌然，没有回避浮光，“你想杀我？”
他藏了很多东西，这些年时刻都在刀尖上来回，可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觉得死亡掐住了喉咙，不会再有转机。
浮光冷冷挑眉，回应他的只有慢慢从身后幻化出了夜雨剑，赤金色神光照亮四周，无论是早就知道的夜清歌，还是被陆离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妖兵都震惊地看过来。
妖后顾不得愤怒，眼看着神光缭绕下，那再普通不过的一张脸露出真容，“是...是她？”
难怪能让清歌这般认真。
神力波及范围太广，陆离担心她身子，“你别动手，要杀人我帮你！”
听着身后坚定有力的声音，浮光心头乍暖。
她对白祈幽幽一笑，夜雨瞬间如闪电破空而起，刺目光晕下，白祈凄惨的叫声撕破长空，待神光悉数收敛，才看见原本单薄的身子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两条腿上都被划了深至见骨的口子，血顺着小腿留了一滩，妖后离得最近，吓得惊呼出声。
“丞相...”她愤然瞪着浮光，虽然忌惮刚刚偷听他们说话的人很有可能是浮光，但被这般羞辱，实难忍受，“是你们擅闯妖界在先，就算你是神尊，也不能颠倒是非...”
她的话没说完，眼里的怒火就被惊讶取代，因为从白祈伤口慢慢渗透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浓厚纯正到让她无法相信的仙气。
这般浓郁淳厚的颜色，至少级别在上仙，意味着白祈是天界的人！可他很早就跟在妖后身边，凭借出色的能力帮她稳固地位，治理妖界，是她最中意的心腹。她记得档案里写着，他原是人间修行者，只因与妖界的女子相恋而被人间追杀驱逐，爱人惨死人间，他便剖了内丹来到妖界，虽凭着天赋修行了续命之法，但身子是再也养不起来了。
“白祈，你...”妖后的心扑通一声掉进了深渊，更多的东西她不敢在想。
白祈唇角渗着血，笑得阴冷凉薄，“不亏是神尊，我将内丹都剖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浮光指了指他腰间的墨玉，“这玉石当年天帝也送了不少去芳菲殿，当时仙侍说是专供天界用的。”
“呵，原来如此。”
她眼神一凛，“你一早认出了我，所以才不遗余力让他们动手，现在装什么糊涂。”
白祈疼得浑身发冷，感觉身体里不多的血液都在从伤口处流失，“我也不想，谁能想到冷酷无情的神尊大人在妖界和别人结了仙缘，还引来天劫劈身，我想着你扛了天劫，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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