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菩提寺出来，楚玥只觉得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浑身轻松。
江氏笑道：“娘说十句也不顶大师说一句，看你这样，娘就放心了。”
楚玥挽着江氏下台阶，倏尔停住脚步，目光微移，不远处正是阳光大好万里无云的晴空万里。
她弯着唇，清丽的眉眼顾盼神飞，“娘，我想好了，我愿意去洋文学堂那里教书，我知道自己比起陶学士等人还有所不足，但我也想尽我所能，为咱们大周做点贡献，哪怕是边关多一笔贸易、朝廷多一笔赋税，那也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江氏嘴角笑容还未浮起就彻底僵住，“你，你想明白的就只有这事？”
楚玥勾着唇，故意道：“那娘亲还想听到什么？”
“自然是对咱们那位劳苦功高、前不久又立新功的晋王殿下，你，你……难道真不要他了？”
楚玥笑得坦然，自嘲道：“娘别都怪我了，他出征前见我的最后一面，亲口说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氏一惊，音量都陡然拔高，“什么？还有这事？”
楚玥抱紧了江氏的手臂，下山的比上山轻松多了，母女俩这么说说笑笑的一会，就已经走了大半。
“对啊，人家都豁达放下了，我若还一味沉溺过去，就当真是白活了。”
“不过阿娘放心，你女儿我，不会缺了婆家的。”
江氏昂首傲娇道：“这是自然，我女儿生得花容月貌，谁娶了你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既然晋王不行，那就算了。”亏她和楚嵘还为两个孩子的事担惊受怕，敢情人两个早就一刀两断各奔前程了。
“你的婚事也不着急，你还小，过了年如今也才十四，娘恨不得把你留到十八再嫁人。”
楚玥就笑了，“好啊，我也想在爹娘身边多待几年。”
回到山脚下，车夫已经将马车驾到了面前，楚玥扶着江氏上了马车，丫鬟婆子们也各自就绪，车夫随即扬鞭启程。
车厢内，江氏还在念叨。
“阿软，晋王所言，你可伤心？”
楚玥点头又摇头，“原本心里还堵得慌，可方才听大师说完，便觉豁然开朗，我不想再折腾他，站在他的角度，可能也很委屈，觉得自己压根没做错什么，怎么我就不依不饶了；放过他，也就是放过自己，更何况是他提出来的，我就更没有再死缠烂打的道理。”
江氏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我本来真当晋王这辈子缠定你了，没想到……”
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能够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挺好。”
楚玥靠在母亲肩头，“能再回到您和爹爹身边，还多了个翊哥儿，阿娘，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氏替她扶着鬓角的碎发，眼中的怜爱疼惜快要溢出来，一度哽咽，“就是说啊，咱们女人这辈子又不是只有男人可顾，等你再洋文学堂立足，将来没准也能名垂青史呢。”
教个书就能名垂青史，那这青史可就太不值钱了。
楚玥知道娘亲在哄自己高兴，但她也喜欢听。
既然他也觉得他们之间没有继续的必要了，那她……依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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