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的小虎，他的姿势从我进去到出来，一直都没有变过。
“什么？”他依然一副漠然的样子。
“这里的人，是不是你的奶奶？”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却发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后又暗淡了。
“不是。”他有些垂头丧气，“爷爷说不是，说这里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我诧异的看着他。
“嗯。”小虎点点头，“爷爷从来不让我们靠近，也不让我们去打扰。”
“走吧。”我率先一步出了后院，前院里冯一天还是躺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兔子。
“冯大师。”我坐在他的面前，“她走了，你不打算说说她的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他依然把玩兔子，目光始终不变的看着前方。
“你爱她，却又恨她。想让她走却又不甘心，你纠结了一辈子难道她死了你也不肯说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的手停住了，不再把玩兔子了，目光也朝我射了过来。
“我猜的。”
“你给她的那面镜子是世上最昂贵的水晶琉璃镜，无论多丑的女人都可以变为仙女，就算是癞蛤蟆也可以变成白天鹅。”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她房间的每一件东西都是精品，三楼的书房更是微型的图书馆，如果你不爱她又怎么会肯花心思为她做这么多？”
“那你为何说我恨她？”冯一天的声音有些颤抖，轻微的颤抖。
“因为你困住了她，她根本不愿意留在这栋小楼里，小楼里的一切都是死的，除了楼上鸟笼里的鸟儿，窗台上的花。”
“现在她死了，鸟儿也飞了，花草也枯萎了，这栋楼就像一个华丽的笼子，把她困住了，困住了她的人，却困不住她的心。”
“哼！”冯一天冷哼一声，“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三十年前她不背着我偷会别的男人，我也不会困住她。”冯一天空洞的眼神忽然有了生机，愤怒的确可以让人血液加速。
“既然你发现了她背叛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
“因为我不愿意她在别人身边，就算锁我也要把她锁在我的身边。”
“所以，你建了这栋楼，又买了令人痴迷的镜子和图书馆，就是为了困住她？”
“没错。”冯一天点点头，“女人爱美天下皆知，她不但是个美人还是个才女，只要她想看的书，无论多难买，我都会弄到手。”
“所以，她是心甘情愿的。”我突然明白了，如果她不是心甘情愿，只怕早就死了。
“你为什么不让孙子们见她？”我心里的疑问还没有消除。
“一个做了丑事的女人根本不配承欢膝下。”
“她的梳子呢？”
“哼！”冯一天突然大力的一挥手，白瓷兔子哗的一下碎成了渣渣。
我缄默了，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
“如果我早发现是那个贱男人送的，我就该剃了她的头发！”冯一天手上的青筋突起，身子也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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