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爷游街的确是京城的大事,傅婉桃好不容易才到了东街铺子,一进门,便听掌柜抱怨,说是有不少伙计都趁着热闹,偷偷溜了出去,怎么骂也骂不过来。她刚刚把事情想透了许多,现在人也不慌了,听着倒是觉得着颇有些趣味。
也难怪,都是些年轻人,谁不想凑一把这难得的热闹呢。傅婉桃一路行来,见着那个阵势,心中有数,还反过来笑着安抚了几句掌柜的。
傅家的门面不算太多,还有大半都是她母亲王氏带过来的嫁妆,父亲不上心又不能插手,傅婉桃这些年也很费了功夫才捋顺了其中的杂事。
她身为晚辈,也曾经有所耳闻,自己的母亲王氏不仅如外面流传的一样,弹的一手好琴,还曾经是京城里有名的福星。不是王家亲生,但被王老太太收留了之后,不仅王家少爷年纪轻轻就高中了状元,自己刚刚订下的未来夫君,仕途也变得顺风顺水,很得皇帝器重,因而出嫁之时,王家还是按照嫡亲小姐的份额来置办的嫁妆,那场面倒也是少有。
傅婉桃身为傅家长女,除去这些,倒还知道其他的一些八卦。傅文渊有一次醉酒,就曾经趴在后院石桌上跟她迷迷糊糊的抱怨,说是别人都道老头子情深意重,但其实只是看母亲福星名头照着,唯恐续了弦,惹到上天发怒而已。这些后院儿的事她自然知道不能凭一家之口就当了真,她托身傅家,只觉得父亲为人大度谦和,又待她极好,这种八卦也只听听就当过了。
傅婉桃同老掌柜在包厢里攀谈了一会儿,又听了听这几个月的大致情况,云杏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奉着茶,她只一抬眼,对方便又心领神会的,机灵地带着旁边服侍的伙计下去了。
掌柜的又何尝不是精明人,见这副阵势,立刻诚惶诚恐地起了身:“小姐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她的确是有要问的,傅婉桃不仅要问,而且此次前来名为瞧瞧铺子,实则也正是想打探打探情况。
“实不相瞒,今日我的确是有想问陈掌柜的,”傅婉桃略一琢磨,扫了扫门外,才悠悠道,“不知那李老大的境况……”
这陈掌柜也算得上做生意的老江湖,见傅小姐话语一出,的确是落在自己的所想之上,旋即松了口气,坦然道:“小姐只管宽心,李老大在小人岳父家养着,伤已好了大半,若是有需要,小姐吩咐一声,人便能到。”
傅婉桃唔了一声,似是满意了,立刻把话头又转回了铺子,陈掌柜也立刻像是没事人似的,继续附和她的话题。
问完了铺子,又得了消息,和掌柜的道完别,后院门处早有马车候着了。刚刚问完话,心里安定了不少,坐在车上也不觉得疲惫,反倒还颇有些抖擞。
只要这李老大没事,就是她放在自己家的一颗定心丸。虽然不知道最后能起多少效果,但只要能有些作用,就不枉费冒着风险收留了这个大汉。陈掌柜岳父是东市颇有些名气的大夫,她愿意把这事儿托付过去,看重的就是陈掌柜的为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婉桃想着,如今傅文渊不仅还没当官,严咎还有个恩人在自己手上,总归这烂摊子上叫人瞧见了些希望。
人放松下来,她轻轻打了个呵欠,听着外面还有些喧闹的人声,心里却一片宁静。
马车行的妥帖,不觉间就到了傅府,似是没花多长时间。傅婉桃提着裙子,扶着云杏下了车,悄悄从后院进了门,正要望自己的住处去,才行了没几步,就见一个丫头慌慌张张,远远看见了她,像是终于得救了似的,一路疾行过来。
“……云玉?”
云杏先她一步把人认了出来,傅婉桃听得脚步一顿,颇有些郁闷地望了过去:这云玉平时分明算得上是她身边最稳重的丫头,现在却气喘吁吁的,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给,给大小姐请安,”云玉行到傅婉桃面前,也立刻觉出自己的不妥,一时懊恼不已,生怕给小姐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偏偏心里还急的要命,说话舌头不免就有些打结,倒还是云杏能打圆场,及时顺了一句,“在小姐面前可不能这样失规矩,要慢着些。”一面还对云玉使了个眼色。
云玉经她这么一提点,心里感激,低着头应了句是,才继续恭恭敬敬地出声:“秉小姐,舅老爷府上的小姐来了。”
舅老爷府上小姐……
王晚宁!
这话一出口,傅婉桃脑子里立刻蹦出了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晴天霹雳。
王小姐!王晚宁!这冤家怎么上门了!
明明算得上是她母亲娘家的人,却自小就处处针对她,要说人家是天生娇纵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京城姑娘堆里,这王晚宁只喜欢针对她一人。傅王两家是姻亲,王大人是她的舅舅,又是她父亲的好友,人家好像天生就是瞧不惯她。
用她上辈子知道的时兴说法,兴许能称的上一声傲娇。可人王晚宁压根就没对她娇过,就是喜欢什么都比着她来,长辈们也没什么办法,傅铮更是劝她大度些。
傅婉桃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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