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暂时在梁春燕卡里,方超不一定能弄出来。
“赌狗真可怕!”
我一个老千,自言自语嘲讽赌狗。
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点可笑。
一直到清晨六点多,楼上混乱的声音也没有停息。
小区院子里有人说话,像是物业公司的人。
跟很多小区的物业比起来,福园小区的物业算比较负责。
物业成员都是住在小区里的人,不是外包。
低头不见抬头见,知根知底,所以说话和办事比较随和。
如果谁家遇到了难事,物业真会帮忙。
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能说会道的物业经理老王,估计也没辙。
“要不上去看看,这哭声太可怕了,老梁一家人可别想不开。”
“都有防护栏,想跳楼可没那么容易。”
“家里多的是刀子剪子药片,去劝劝吧。”
然后,楼梯传来混乱的脚步声。
物业经理老王带人上来了。
“在哪里赌了,输了多少啊。”
“方超好像去过缅北。”
“如果去了缅北,他还能回来?”
“好像是网赌,你也玩过。”
“我输了八百多块就不玩了,头两次赢了五百多,第三次就开始输……”
物业人员一边议论,一边去了我楼上。
敲门之后,老梁家里像是给开门了。
物业越是劝,老梁一家子越是激烈。
我听明白了,方超的确是把还到信用卡里的钱,又给输了。
在一个名字很土豪的网赌站,几个小时输掉了二十多万。
既然梁春燕能哭哭啼啼说出网赌站的名字,那肯定是方超输麻之后,给她打过电话。
听到敲门声,还以为物业找到我家来了。
开门看到是林婵。
宽容的便装,让她的沙漏身材更显得丰腴。
“如果你嫌烦,咱们去吃早饭。”
“好。”
我和林婵出了门。
“方超真傻,都输了那么多了,还以为自己能回本?”
林婵迈着优雅的步子,鄙夷道。
“输多了,可能会想,网站为了留住他,会让他赢回去一部分。
方超估计是这么想的,最后一次充值,赢一笔提款之后就不玩了。”
“这岂不是试图诈骗网赌站的心态?”林婵笑问。
“如果真能做到,玩一两次就不玩,还真能诈骗了网赌站。如果你赢了几百块,再也不玩了,网赌老板也拿你没办法。但是能及时止盈停下来的人,100个至多有1个。”
“呵呵,有点意思……”
林婵很温柔的瞟了我一眼,“可我觉得,能够停下来的这1%,要么是自己输过狠的,要么就是身边的人输过狠的。”
“林姐,你是对的。”
看到旁边没人,我伸手朝后摸了一下。
以为林婵会蹦跳走开,然后训斥我。
可她很安静,脚步和脸色都那么自然。
吃过豆腐脑油条茶叶蛋。
我和林婵在路上慢步走着。
清晨的风景充满了烟火气息,容易让人想到生活不需要大富大贵,平安就好。
可是当白天的奔忙和夜晚的迷醉来临,所有的人都会经受跟物质有关的刺激,豪车豪宅奢侈品……
“董航,你的理想是什么?”
林婵忽然问出这么大一个问题,惊呆了我。
“没理想。”
“我都有理想,你怎么会没有呢?”
“林姐,你的理想是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才能问我。”
“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彼此都没有给对方答案。
可是这个问题拉拉扯扯,居然聊了好几分钟。
即将走进福园小区大门。
林婵柔声道:“可以没有明确的理想,但必须有所期待。”
“没错,等快递,等牌局,等周末,都是期待。”我笑着。
“你更应该期待结婚和当父亲。”林婵提醒。
“那是五年以后的事。”
走进小区大门。
居然看到了一辆急救车。
被抬上车的人是梁春燕,听众人议论,梁春燕深受刺激之后,有流产迹象。
急救车开走了,高雅跟着去了医院。
物业的人,看热闹的居民都散去了。
梁文彬一个人,呆滞的站在单元楼门口。
“董航,我家里彻底毁了!等我查到了那个网赌站谁开的,我弄死他!”
“你自己怎么查,报警算了。”
更复杂的因素,我不敢去解释,担心老梁说个没完没了。
我和林婵走进单元楼门。
梁文彬跟了进来:“你们说方超还是不是人?岳父岳母帮他还了赌债,可是天还没亮,他就又输出去了!”
“赌瘾。”
林婵轻淡说着。
到了我家,梁文彬叹息道:“现实玩牌有赌瘾,网络玩牌能有什么瘾?”
“老梁,你还就是个卖布的!”林婵看着他。
我点燃一支烟,说道:“梁叔不是社会小白,在秀水混了这么多年,三教九流都接触过。只不过这么大的事摊到了自己头上,懵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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