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头上还带着点没擦干的雾气。
他站在那,叹息了一声,放下床边四周的帘子,坐在黎湘身边,柔声道,“阿湘,今日之举,我虽万般不舍,但却是万般无奈下最好的选择。”
他握着她手,置于手心,“你知道我把你推进密道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黎湘问。
“我在想,我要是走了,我的阿湘该如何在这世间立足,我知道阿湘身后有厉家,有司家,更有霍家,但在你弱小的时候,你的任何反抗在他们眼里都是可爱的。
其实我很早就立下了那封遗诏,只为在我出事,这世间无人再照拂你的时候留的,我有想过把阿湘托付给霍岐山或司序,但位高者偶尔洗手作羹汤,对他们来讲是一种生活的情趣,并不能长久。
失权者的美梦,尽是位高者的低头。
我知道阿湘做不了温室里娇滴滴的玫瑰花。
阿湘我爱你,并不会在我走后把当下最没用的温室送给你,生活有花和浪漫,更有权利和现实。
所以我思来想去,把你托付给了樊季红,他虽性子急了些,但待人赤忱,不至于对骨肉至亲动手。
我让樊季红代掌管权利,辅佐你掌管q国,一早给你铺设了垫脚石,人脉,资源。
今天若是真发生意外了,你回到q国也能独当一面,很好的成长,稳稳的踩在我的肩上举世无双。
没有意识的争做主体,就会沦为这芸芸众生中麻木的客体。
当你手掌权利的时候,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爱你。”
黎湘沉默了一会儿,靠在他的肩膀,“樊季雪,我只问你一句,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给你殉葬。”樊季雪回答的不假思索。
“所以啊,你强加给我的未必是我想要的,我知道你想让我在这世间能够独立,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到了权利最顶端,站在那个位置,却一时间不知道喜悦该跟谁分享。”黎湘拿过手镯,把它重新戴在樊季雪的手上。
“既然你已经拿走了,哪还有还还回来的道理。”
樊季雪无奈摇头,宠溺的看着黎湘动作麻利的拖鞋,爬到床上掀开被子,靠坐在床上。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喊道:“快来,乖宝宝,我们一起睡觉觉吧?”
樊季雪神情滞了一瞬,而后低笑声音如泉水般,“乱喊,你才是宝宝。”
上床前,他留了一盏床头灯,樊季雪靠近双手环着黎湘的腰,讨好的亲了亲她的脸,又把人往自己怀里圈了又圈。
直到黎湘整个都在他的怀里,他才感到片刻的安心。
其实在一早他就发现了,他的阿湘喜欢上了一个叫陆梓齐的男人。
所以提前去向欧阳寻问失忆药。
他只要阿湘一直在他身边待着,守着她过完一生,至于药只是万般无奈下的最后一计,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快发生。
那天阿湘跟傅聿尘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阿湘说要离开,还说给不了他未来,可他觉得阿湘就是未来。
当天夜里,知道阿湘要走了,他让她喝下了带着药的牛奶。
其实那个时候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真的要离开,他想阿湘如果真的不走,明天一早就把药给解了,但半夜阿湘还是要去找那个叫陆梓齐的男人。
他从玄关抱着她回到房间,那天晚上他看着她一夜未合眼。
才以为苦难要结束,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阿湘竟然怀孕了,孩子不是他的。
他没有那么仁慈,他可以容忍阿湘心里和生理有别的男人,但容忍不了她怀上别人的孩子。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把孩子给除了。
回过神来,樊季雪听着黎湘平稳的呼吸声。
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的头顶,声音沙哑的喃喃,“阿湘,如果以后你发现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可以原谅我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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