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缓和的调理或者控制的方式,从本质上而言都无济于事。
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只有解药而已。
可偏偏这一次,他调配解药的过程中,遇到了自己从未想见过的种种阻碍。一直没有实质性进展。
正长吁短叹之际,忽然听闻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傅青鸿当即回头,便恰好看见纪思嬛在玉蝉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进来。
“小姐。”他十分恭敬地拱手,却依旧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只不过这一次,更多的是因为愧疚。
纪思嬛将这一份愧疚收入眼中,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步入屋内来,问道:“傅大夫,不知芝臻的情形……可有好转?”
傅青鸿面上忧愁之色更甚,摇摇头,叹道:“在下无能。”
纪思嬛不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玉蝉一眼。玉蝉跟着她时日长久,立刻会意,急切地上前走,冲对方凄然道:“还请傅大夫务必要想想办法!前几日,她虽在昏迷之中,却尚还能被奴婢喂着,进些流食和汤药。可这几日……”说着她哽咽了一声,不再继续,只是转头深深地凝视着床上的人。
“芝臻姑娘……竟已不能进食?”傅青鸿闻言,不禁皱了眉。人一旦到了这个地步,接下来到来的,会是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下示意地,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纪思嬛,却见想来深色清冷,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此时此刻也深锁了眉头,眼中似隐隐地有雾气弥漫开来。
傅青鸿无法想象,如果芝臻因了自己的失误而死去,他日后,还要如何面对纪思嬛!
“小姐,事不宜迟,在下这便回去继续研究解药。”他急匆匆站起身来,冲纪思嬛一拱手,“告辞。”
“大夫且慢。”
而他刚迈出步子,纪思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傅青鸿只好顿在原地,抬眼看向对方。
纪思嬛徐徐地又朝屋内走出几步,最终在离他极近的桌边立定。
“傅大夫还请稍安勿躁,奴家有一事相求。”她道。
虽然较之方才,纪思嬛和之间的空间,已然缩小了许多。然而她此刻这郑重其事的语气,以及口中的那一声“奴家”,却似乎又在瞬息间,把距离拉回了原位。不,或许比之前要更远了几分。
傅青鸿心头微沉,却还是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纪思嬛轻轻笑了笑,却是转头对玉蝉道,“把东西取来。”
玉蝉明白她的意思,忙走到一侧的立柜边,从第三格抽屉里,去处一个小小的纸包来,交到纪思嬛的手中。
纪思嬛把东西接过,并没有在手中做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那个纸包对于傅青鸿而言,并不陌生,或者说,太过熟悉。
那是几日前,他重新调配而出的,去掉了藜芦的“风霁月”。在芝臻命悬一线,一点一滴的时间都格外宝贵的时候,他依旧选择了先行做出真正的“风霁月”,及其解药。
只因在他心中,纪思嬛是要优于一切的。这是他从不否认,也必须直面的事情。
而后,他将毒和解药都一并交给纪思嬛,仍是让对方决定,是否当真服用。那时候,他并没有想太多关于回报的问题。
他是心甘情愿的,故而不求回报。
只不过,此时此刻,他却不明白,纪思嬛重新且单独地将这包货真价实的“风霁月”拿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姐……”他凝视着对方,迟疑着开了口。
纪思嬛毫不避讳地同他对视,神情平静无波。只不过她口中的话,却来得突兀且毫无征兆。
“傅大夫可曾知道,这包毒药,以及先对我下毒,又害芝臻命悬一线的,是什么人?”
傅青鸿一愣。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细想,也知道,不需要自己去细想。
他出身陋巷,却又因为医术出众,时常出入达官贵人的府邸,替旁人上门诊病。自然有些事,便会不可抑制地落入眼中。
久而久之,他便也学会了,面对不该关心的事,不管不顾,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面对纪思嬛身中的剧毒,他虽然极力寻找医治和解毒之法,但超出本职范围之事,便也是一概不问。
只是,还未来得及思考纪思嬛话中的含义时,对方在短短的停顿之后,却已然给出了答案。
“是纪云墨。”她一字一句,如实道。顿了一顿,又在这个名字的前面填上了一个前缀,“正是……那个慕你成疯,为此不惜下毒杀我的,纪云墨。”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